秦无衣猛地清醒,黎湛犹自伸手无力地替秦无衣将衣物整理。绸服没过其展翅欲飞的锁骨,披上香肩,黎湛对上秦无衣满带关心的眼眸。
翻身躺平,无奈轻咳一声,意欲侧脸躲过秦无衣的查看。然秦无衣两手已经欺上来,抬袖,难得轻柔地擦拭着黎湛唇边的余血,秀眉轻皱掩不住的担心:“刚才还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黎湛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显示着他此刻不同寻常的虚弱。
“不过是夹了下手而已,不至于吐血的吧?”秦无衣替黎湛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黎湛无力地将秦无衣的手拿下:“没事……”
看着秦无衣因为担心而揪起的小脸,忽然咧嘴:“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你有病啊?”秦无衣有些烦躁,“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忽然想起前阵子她的黑雀告诉她的事情,说是看见黎湛到随和苑疗伤了,她还不放在心上,毕竟黎湛在她面前一直都表现出一副力量无穷的样子。现在好端端的吐血,不会真有什么旧疾吧?
“嘘——”黎湛竖起一根手指在唇爆示意秦无衣噤声,随即闭上了眼,“借你的床一用……”
秦无衣沉默地看着黎湛佯装没事人睡觉的样子,终于还是拉过被子替他好好盖好。她看着黎湛双眸紧闭的侧脸,眉头微皱,几次想开口,最后还是闭嘴。
黎湛这么一躺就是一个下午,直到黎豫一个“大王驾到——”后驾临,这才不情不愿地醒来。
面对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黎湛,小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直到秦无衣来将人拉赚这才缓过劲儿来:“美人,原来当初咱们的怀疑是真的,真的有两个大王诶……”
“恩,是是是。”秦无衣赶紧将小琴拉赚黎湛受伤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毕竟这事情要是细揪起来,岂不把她差点被黎湛给睡了的事情一起抖搂了?
“什么?你把人骗上床,结果自己却……”黎豫不可置信地看着早已经黑了脸的黎湛,顿时笑得不行,“哈哈哈哈,真有你的黎湛……人家无衣就没怪你?”
“怪怪怪,怪什么怪?”黎湛莫名有些烦躁。什么时候发作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什么不能,想不到你竟然在这事情上不能……”黎豫终于逮着了黎湛的死,从小生活在黎湛阴影下的他终于能狠狠地吐出一口恶气,还不抓住机会好好嘲笑一番?
“说清楚,什么不能,是不行!而且也只是今天不行!”
“不行和不能不是一样?”黎豫故意曲解字面意思,看着黎湛难得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爽。
黎湛绿着脸沉默,也不知跟谁生着闷气。
黎豫笑了半晌,终于收了笑意:“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情急不来。那苍老鬼下的蛊,可不是一天两天能解的。我可听说无衣的血解百毒,要不你向她借点?”
“绝对不行!”黎湛斩钉截铁地拒绝,“你又不是不知道……”
黎湛欲言又止。
“其实我觉得这也未尝不好,你借了她的血,解了那一点都蛊毒,她恢复她的记忆,找到藏宝图,复兴姬氏一族,一举两得。这不是你一直在筹谋的事情么?你又在犹豫什么?”黎豫深觉无法理解黎湛,饶是一母所出,黎湛觉得还是看不透这个一起长大的兄弟。
“不是你想的这样……”见黎豫还要劝,黎湛抬手制止,“这事情到此为止,你不必劝了。”
“好好好,我不劝,诶,”黎豫有些无奈,“听说你的无衣觉得那丫头有问题,让她也送了些蜜枣过来?”
黎湛不置可否,然听着黎豫口里说“他的无衣”,心头窃喜,面色终于好了些。
“这蜜枣没有问题,”偏殿,秦无衣仔细查看了璇儿送来的蜜枣,随即问采蘩,“问左贵嫔要的安胎药药渣送来没有?”
“四王爷听说这可能威胁左贵嫔腹中的胎儿,早就让打包送来了,”采蘩从一处陶罐中取出药渣递给秦无衣,“只是才奴婢和璇儿聊天的时候,听到她提起雪玉。”
“雪玉?”秦无衣手中一顿,目光扫向陶罐中的药渣,都是些安胎之物,闻起来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雪玉不是那个御膳房的器具管理么?上回去御膳房,自打脸陷害人的那个。那丫头说她什么了?”
“就是她。奴婢才向她要那食盒,她就死命攥着,说是要带回去,免得雪玉查起来发现食盒不见了,怀疑她私吞器粳罚她……”采蘩回想道,“而且那丫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不老实,才到偏殿来,还老往您正殿看,也不知道在瞅什么……”
“食盒?”秦无衣脑海中闪过一个红木制成的食盒,上头雕刻着精致的鸢尾花一朵朵。她记得当时满屋子药香,却唯独有一股清新的花香,很淡而不易察觉,难道是那红木食盒的味道?
“赚咱们去御膳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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