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阎罗不耐烦地道,随即冲着花雕一笑,轻轻地道:“既然我寻不到你,那你便来寻我吧。”说罢割破手指,鲜血一点一滴引入花雕,霎时间,整个幻界晃动起来,天云浸染,绯红如血。
穆烨同白衣公子面对面而坐,二人讨论道法,时不时地喝上一杯,一聊便是数月。
白衣公子笑道:“想不到穆公子对道法领悟至深,花某真是佩服得紧啊。”
“花公子过誉了,只是穆某尚有一事不明。”
“穆公子请说。”花无量坦然道。
“你我论道,眨眼便是数月,太阳每日东升西落,青鸟晨飞夜返,唯独这一湖莲花长盛不衰,着实令人好奇啊!”
花无量一愣,随即神色如常,说道:“我精灵一族的花种与凡界不同,花期较长,轻易不败。”
“哦?为何我所了解的与公子所言相悖呢,难不成有人诓我?”穆烨面露不解之色。
花无量忍不住问道:“穆公子可是听人说了什么,花某不才,你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能给你个答案。”
穆烨如是说道:“百花之种,朝生暮死,日日如是。”
花无量神色一凛,冷声道:“你何时识破我的幻境?”
穆烨拿起茶杯,轻啜一口,淡淡地道:“谈不上识破,只是从未入局。”
“我自认幻术登峰造极,普天之下无敌手。怎料想,你竟从未入局?”花无量淡漠地道,听不出情绪。
“你的幻术确实天下无双,能把虚幻化实并赋予生命,除了避世的妖族,怕是没人能破你的幻境。”
“可你做到了,你并不是妖族。”花无量紧紧地盯着穆烨,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到什么。
穆烨自顾地喝茶,举止十分地从容,不紧不慢。半晌,花无量笑了,他大笑三声,更像是自嘲,“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竟未发现,你有一双洞穿万物的眼睛。”
穆烨的眼睛,内含雷霆,破虚妄。他但笑不语,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但越是这样越叫人生气,花无量寒声道:“既然早已看穿,为何还要上我的船?是想看我出丑吗?”
“我跟你无冤无仇,我来只是想看看,这百花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又有哪些奇人异士?”
花无量冷笑,“你还有心思看热闹,就不怕那丫头出事?”
提起阎罗,穆烨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就凭你们还伤不到她。”他清楚地知道,自从在青冥山与幻月两次灵力交融后,阎罗的实力并不亚于他。
观穆烨脸色,确实不是担心的模样,花无量不解,问道:“你刚刚进入幻界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
穆烨忽地一笑,“我那时确是心急了,不过见到你之后,我便知道她安然无恙。你在此,不过是为了拦住我,拖延时间罢了。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有什么坏心思,否则你那同伴危矣!”
“只怕来不及了,百花精灵降生需要献祭,算算时间,奚儿也该得手了。”
闻言,穆烨脸色一变,手中的茶杯亦被捏得粉碎。上次魔族献祭令阎罗险些丧命,他便暗暗告诫自己,只要他在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
穆烨猛地站起身,脚下的小舟裂出千道纹,他一脚踏出飞身而起,踩着荷叶三两步便回到了地面,花无量也未阻止他。
两生锁无法感应阎罗的气息,但是幻月可以。穆烨取出明月玦,预备注入灵力唤醒它,忽然间闻到一股血腥味。
穆烨抬眸,只见蔚蓝天空已成血红,莲心湖亦是满湖血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红黑之气,明月玦忽然亮了起来。
“阿阎,这是你为我指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