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郊外。
沈崇岸走了半个小时,还没穿过那片玉米地。
这里出乎预料的深。
那绿的玉米叶,如长刀般扫过人身,因为急切,沈崇岸的脸颊和胳膊上有不少地方被割破,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继续往前。
朱周有些担心,脚步加快走到了沈崇岸的前面,“老板,我帮您开路。”
“你往旁边,别错过任何可能。”沈崇岸不甚在意的用胳膊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珠,结果那脸颊更痒,皱了皱眉速度再次加快。
朱周见此,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嗯了一声继续往深处走。
只是走的越深,他们越是清楚宫云海和夏晚晚在里面的可能性越小。
任谁也不会将人藏在玉米地,尤其还是宫云海那样的人。
“队长,我们还要继续走吗?这再怎么藏人也不可能藏在这里面?”负责其他方位的队员在对讲机里分析。
朱周望了眼另一边的沈崇岸,“让你们找,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可是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对讲机那边的人嘀咕。
“按吩咐行事。”朱周不愿意多说,他自然知道希望渺茫,也明白老板这般固执,可能并不是觉得太太就在这玉米地的深处,而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因为放弃就等于承认太太去世。
别说老板,连他也不愿意接受。
想到此,朱周收起对讲机不再分心,脚下速度也快了几分。
沈崇岸一声不吭的走在前面,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只是他没办法停下来。
所以只能往深的走。
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兀响起。
一看是周森,沈崇岸忙接起,虽然心中期盼的是晚晚的消息,可问出口却是公司有什么事吗?
时常越长他越不敢轻易给自己希望。
什么时候连他沈崇岸都变得如此脆弱了?
自嘲的勾了勾唇,嘴角被玉米叶划破,一颗血珠滚落在绿的长叶上,显得分外清晰。沈崇岸回了神,就听到周森急切的说道,“老板,宫云海露面了。”
“在哪里?”沈崇岸身体一震,脸上落寞的情绪一扫而光,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一分呗。
“机场,我已经命人去跟了。”周森的声音里亦是带着掩饰不去的激动,他们的计策有效了。
“好,我马上回来。”压抑着心中的情绪,沈崇岸转身往回返。
朱周听到动静,脸上也染了喜悦,直接吩咐全体小队返回。
沈崇岸则不顾那如刀的玉米叶,小跑着往回赶。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宫云海跑掉。
等他们离开,恰好落日,金的光芒罩染大地,将绿的玉米地都成了黄,远远望过去颇为壮丽。
沈崇岸朝着那深处下意识的望了眼,怔楞了好一会才吩咐朱周开车。
速度比来时还要快。
而等他们离开,一直守在农场附近的暗卫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立即清理沈崇岸的人留下的痕迹。
再有三百米,沈崇岸所处的方向就能到玉米地的边缘。
虽然这里有丝网防护,但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屏蔽卫星信号,混淆视听,让这一片农场成为地图上不存在的所在。
可如果人为靠近,那想发现这里也不是非常困难。
到时候即便可以解释农场的存在,也一定会引起各方面的怀疑。
四少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深呼了口气,暗卫叹了句好险,重新回到了岗位。
而农场里,晚晚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的乱闯给宫云海带来了什么样的危机。
更不知道,就在几分钟前,有个疯狂寻找着她的男人与她相距不到千米距离。
被重新带回宅子里的她,小腿摔伤,之前才消肿的脚腕又重了起来,神情沮丧的坐在床上,任由佣人给她冰敷上药。
“小姐,会比较疼,您忍着点。”她的小腿和膝盖处有几处伤口比较严重,擦破皮不说还出了血,这会一个帮她敷冰,一个则帮她清理伤口。
听到佣人的话,晚晚点点头,结果才药水才碰到伤口,她就疼的龇牙咧嘴,却不肯发声,被佣人们小瞧了去。
“方小姐您忍着点,消完毒就会好点。”佣人见她疼,低声安慰,手上的动作却完全没有放轻。
晚晚勉强笑笑,“你们四少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们不太清楚。”给她敷冰的佣人故作无奈的回答,眼底却带着些许的轻蔑,被抬头问话的晚晚捕了个正着。
晚晚微微一愣,随即苦笑。
在农场这么长时间,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要举办婚礼,可一个如菟丝花般,连婚礼的所有事都插不上手的女人,怎么可能得到旁人敬重。
在这些佣人们看来,她怕只是宫云海养着的女人。
再加上她今天这么一闹,又受了伤,本以为宫云海肯定会提前回来,可眼看着落日到了地平线,农场里仍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以这些日子她对管家的了解,必然是通知了宫云海的。
他没有回来,别说她有些不自在。
看在这屋子里的佣人们眼里,自然对她也没那么用心。甚至他们心里怕比她更明白,宫云海忙是真的,但没真正将她当成一回事也是真的。
想到这里,晚晚的心情更糟糕了,她有很多问题现在想要问宫云海,可他偏偏就是不出现。
而她打电话也联系不上。
之前她没怎么用手机,也从来没主动给云海打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