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无径不竹,无阴不松,微风吹来,丛石嶙峋,隐隐有山花霜叶点缀,灿若图绣。
景幼南站了起来,整理下衣冠,眉头紧紧皱起。
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皇室公主居然如此倔强,到了这种地步,也闭口不言,不肯吐露关于秘境的消息。
上下打量了几眼,景幼南哼了一声,一甩衣袖,直接在原地打坐吐纳,凝练道术。
现在对方情绪过于激动,不是谈话的时候,等明天平静下来,再想办法。
朱月英像小猫般蜷缩起来,抱着头,仿佛没有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在想,迷迷糊糊,昏昏沉沉。
第二天,天刚刚亮,朱月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宽大的法衣,挡住冷风,很暖和。朱月英毫不客气地换上法衣,束上丝绦,心里不停咒骂对面而坐的可恶男人,败类,qín_shòu,人渣。
“你领我去找一方上上品的玉液灵池,我放你离开,”景幼南睁开眼,一字一顿,吐出自己的要求。
筑基是最重要的事,其他所有的事情都要给它让路。
“上上品的玉液灵池,”十三公主朱月英轻抬螓首,若有所思,这个要求倒是过分,上上品的玉液灵池虽好,但关于此的消息在六大皇室中不算秘密,不少人知道。
不过,看对方如此着急,或许可以不忙答应,索要些好处?
姑奶奶我昨天可是吃了大亏,今天要连本带利地弄回来。
“哼,小丫头,我劝你不要瞎动脑筋,”景幼南是何等目光毒辣之人,心中明镜一样,用一种冷漠地声音道,
“你要是不答应,我打不了再去抓几个人问,只是多花点时间而已,我倒是不信六大皇室的都是硬骨头。至于你,哼哼,我倒是懂得门路,把你卖到天涯海角去。”
“呸,不要脸,”
朱月英啐了口,暗自里却骂自己愚蠢,对面这个可恶的家伙可是名副其实的恶魔,不择手段至极,自己竟然想去沾他的便宜,真是蠢到家了。
“我们签下法契,”
十三公主朱月英美目瞪大,咬牙切齿。
“好,”
景幼南取出金兰符笔,沾了沾朱砂,在一张空白契书上笔走龙蛇,片刻一份法契书就。
“倒是齐全,”
朱月英拿在手里,仔仔细细读了一遍没有疏漏,方逼出一滴精血,签上姓名。
契书上光芒一闪而逝,显然是在天道见证下,法契完成。
两人身体微微一震,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烙在了心头,头顶之上浮现出莫名的威压,有一种不可违背的意志高高在上,仿佛在关注一样。
“法契,天道见证下的因果啊。”
景幼南收起属于自己的半截法契,目有所思,天道没有意志,却有本能,它凌驾于所有规则之上,亘古不变。
正因为如此,任凭你修为通天,晋升到元婴,相法,甚至破界飞升,也依然无法违背法契之力。
“呀,景幼南,你竟然姓景啊,六大皇室可没有这个姓,”
签订法契后,十三公主朱月英放下了心中担心,恢复了平常的活泼,围着景幼南团团转,大眼睛眨呀眨的。
“我是随我母亲的姓,”景幼南脚下生云,长袖飘飘,玉液灵池有了消息,筑基近在眼前,他心情开朗了许多。
“那就是倒插门了,啧啧,看你的面相,将来也是入赘的命。”
六大皇室的公主向来以彪悍闻名,朱月英昨天吃了大亏,现在一有机会,就忍不住放出嘲讽,大力挖苦。
“哈哈,小英子,我看你水水嫩嫩的,以后好生养,不如我就勉强入赘你们大明皇室,做个驸马吧。”
比起斗嘴,景幼南是半点不落下风,配合故意色眯眯的眼神,简直以假乱真。
“呸,你想得美,”
朱月英跑到一边去,狠狠瞪了几眼,不再跟这个色鬼斗嘴,淑女不跟流氓斗啊。
两人吵吵闹闹,不多时,来到一山涧瀑布。
只见青嶂流润,百丈玉龙倾悬而下,似挂帘帷,半路有突兀山石阻之,溅起浪花如雪,纷纷扬扬洒下,有鸣玉之声,泄入深潭。
潭边有不谢奇花灵草,长春青松翠柏,仙禽玄鹤俏立枝头,玄狮玉兔来回奔走,香风来处,山色泉光,只疑人间仙境。
“好地方,”
景幼南目露惊讶之色,此地灵机充盈,尚在自己所在的鹿鼎院之上。
“随我来,玉液灵池在寒潭之下,”
朱月英招呼一声,一头扎了进去。
景幼南紧随其后,一入寒潭只觉得潭水冰冷刺骨,饶是他ròu_tǐ强横,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睁眼看去,朱月英头顶上一罩子状的法宝发出光芒,护住周身,美人蛇般的身姿在水中曼妙无比,好不惬意。
“这个小娘皮,”
景幼南恨得牙痒痒,对方的法宝明显能护住数人,却把自己仍在外面挨冻,显然是借此机会,来报自己的轻薄之仇。
“你等着我,”
景幼南牙齿冻得咯咯响,万化真水从脚底涌出,化为薄薄的一层水膜,尽量挡住寒气。
只是深潭越往里,寒气越重,到最后,简直铺天盖地,让人难以忍受。
就在景幼南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前面天光一亮,潭底出现了一处漏斗状的洞穴,潭水倒灌而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刚一靠近,一股大力扯着身子往下沉去,耳畔哗哗水响,漆黑一片。
大概一盏茶功夫,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