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木槿良瑾沐的名头已经响彻于所有上了战场的人,没有上战场的人也都被伤员们用横飞的唾沫星子普及了一遍,木槿可算是彻彻底底火了一把。
且不说木槿的顶头上司周公子如何咬牙切齿,书生如何为她由衷地高兴,梁蕴宽又是怎样的钦佩她。
单说钟理,他一到营里,就央着护送的兵丁把他带到木槿的帐子前。
钟理本想进去,在木槿住的地方呆着,被冬梅拦在门外,说什么都不让他进。一个是营里著了名的没人小辣椒,一个是新来的细皮嫩肉的小公子,兵丁们哪个都不想得罪,索性放二人对峙,他们自己去将军帐中回禀去了。
就留下了钟理和冬梅二人大眼瞪着小眼,谁都不肯让步。
钟理一进营,央着几个护卫大哥把他送到木槿的帐子。送到后几个护卫兵丁就顺顺利利向将军复命去了。然而原本打算在帐子里等着木槿回来的钟理却遇到了麻烦。
冬梅拦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去。一个陌生人要闯进阿良帐子,冬梅可不能坐视不管;就算是相熟的人,哪怕是书生,想要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要知道,阿良平日里最不喜旁人随意进出他的房间,冬梅自己也是很注意的,自然不能放这个小少年进去。
钟理不愿跟她多说,闷着头就要硬往里闯。
不说就不说,冬梅也有招应付,她就在门口一拦,用自己的身体做障碍。
冬梅凹凸有致的身体挡在前面,饶是钟理,也不敢硬冲,只好讪讪站在门口,和冬梅互相瞪着,不知道是比谁眼睛瞪得大,还是比谁先眨眼睛。
两个人站得时间久了,都是眼酸腿酸的。钟理跟着一路逃命,身上还带着些伤,在帐前站了一会儿就站不住了,可他不愿在眼前这个女子面前认输。
虽然说自己现在不情不愿地相信了恩人是个男子,但自己还是喜欢他,更何况恩公人那么好,一举一动都那么有魅力,让自己挪不开眼,对待敌人不留情面,对自己又温温柔柔,还和自己说了那么多的体己话,把自己这样那样的,钟理的脸红扑扑地想,他要和恩人一直一直在一起。
不管恩人是神仙姐姐还是神仙哥哥,自己都要跟着他。
而现在,他直觉地感觉到眼前的女子对自己有极大的威胁。
所以哪怕他再累也不能表现出来。笑话,他钟理堂堂一个,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可能在隐形情敌面前低头。
所以再腿软,钟理身子也没打晃,哪怕左臂不能过度使劲,他也尽全力地抱着恩人给他的短剑。
钟理这头倒是坚持住了,冬梅那边可就没那么好。
前些日子,她自认为发现了阿良和书生两个人不正常的关系,心里很不舒服,躲了他们二人好久。结果他们二人忙着打仗带兵的大事,都没怎么关注自己,人家该吃吃该喝喝,反倒是冬梅自己憔悴了好多。这几天知道他们上了战场,一都的大多数人都回来了,而阿良又一直没个消息,冬梅连着两日吃不好睡不好,如今站了一会就头晕眼花的。
冬梅没有钟理那样的小心思,她进帐子里搬了个凳子出来,坐在门口,继续盯着对方。
看见是冬梅先坐了下来,钟理心下有些小得意,好像打赢了多大的仗似的,心满意足地抱着剑坐下来。
要知道钟理不说娇生惯养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若是放在以前,让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可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如今,只要想想自己坐的地方是恩人帐子门口,再想想,说不定之前恩公也曾在这里坐过,钟理的心里就甜滋滋的,眼睛都是弯弯的。
钟理乐了一会,觉得自己这样坐着也是不错的,至于进帐子里,还是等到恩人回来之后亲手牵着自己进去才好,到时候也叫前面那个女子看看,恩人可是很在乎自己的。
恩人几次三番不顾危险救了自己,哪怕是前半夜里因为自己没藏好被敌人抓住,恩人都没放弃自己,以一敌十,救回自己。恩人肯定是特别在乎自己的。
冬梅就看见对面的小少年自己坐在地上傻乐了一会,嘴越咧越大,不知道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这孩子大约是个傻的,冬梅戏谑地想着。
只不过,看着那白生生俏丽丽的小少年坐在土地上,冬梅到有些不忍心,一个傻孩子,天还没亮露气湿重,若是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越想越不忍心,冬梅又进帐子里把仅剩的凳子也拿出来,递给少年:“呶,坐凳子上,可别在我们门口着了凉,赖上我们。”
钟理又带着那种傻笑,双手接过凳子,拍了拍身上的土,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好像那木头凳子是个什么精致的瓷器一样。能坐上恩人的凳子,钟理被这惊喜冲得晕晕乎乎的,好半天都没醒过神来。
过了好久,心情略微平复,他这才想起来那女子说的话,什么叫做“我们门口”,什么叫做“赖上我们”。难道说那女子和恩人住在一起?
钟理登地觉得屁股底下的板凳烧得不行,火直直冒上心口,他想要质问,想要发脾气,却失落地发现自己连恩人的姓名都不知道。
一时之间,心头的火被一桶冰水浇得透透的,整个人的精神头都没有了,蔫哒哒地坐在凳子上垂着头,感觉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
钟理有心想问问那女子恩人的姓名,转念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恩人的姓名必然要恩人亲口告诉自己才好,而且自己还要想一个独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