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蕴宽给了信儿,木槿带着冬梅还有两个休假的小兵就日日在城门口等着文小姐来。梁蕴宽这几日忙得很,将军安排下了演练,他跟前跟后的,小姐心急赶路,没让木槿他们多等,第三天临近晌午的时候就看见一辆苫着毛毡毯的马车在青州城门口排着队等待进城。
木槿身边的小兵甲眼神儿好,看见一辆形制样貌和青州城里有异的马车,立刻指给木槿看:“副都长,您看,是不是这辆?刚刚马车的帘子撩起来,我看见好像是个粉衣服的姑娘。”这两天他们也拦了不少的马车,都没有眼前这辆可疑。
“你倒是眼尖,那你顺便看看那位姑娘长什么样,看看和文小姐一样不。”旁边的小兵乙调侃道。
“我又没见过文小姐,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是厉害的很么,我以为你见过呢。”
在小兵甲和小兵乙的吵闹中,那辆马车已经缓慢前进,快要到城门口了。木槿出声止住他们两个的拌嘴,带着人从城墙上下来。提前和守城的将士打过了招呼,所以他们顺利地在入城口拦下了那辆马车。
那车夫就算被拦住也没有下车,只坐在车儿板子上,右手紧握缰绳,左手背在身后,不知道攥着什么兵器。看起来这位车夫也不是一般人,或许是那位年纪还小的“文大人”安排的人吧。
这么一来,木槿就不想和他多说些什么,她给守城的小兵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上去交涉。
“例行检查,车上的是什么人?下车接受检查。”
“这位官爷,车上的是我家小姐,不方便下来。”
“既然你家小姐不方便下来,那我们就上着,示意冬梅上去看。
冬梅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车夫用握着缰绳的手拦住了。双方就这样僵持住。片刻后,车帘掀开一个角,露出一截白色修长的手,手腕上还套着个雕工精致的银镯子,细声问道:“官爷,奴家感了风寒,不便出来,还望放我们进城买药。”
那声音柔柔弱弱的,听着就是一位病弱西子的美人,让人不忍冲撞。这时木槿出声:“劳烦姑娘请文小姐同我们说说话。这里很安全,不必有什么担忧。”木槿刚刚观察了很久,先不说这马车和青州城里的装扮不同,这车夫面色警惕看着不是普通人,就单从这车辙印记来看,车上可不止这说话的姑娘一人。
马车车厢并不大,堪堪能容两个人的样子,是一般家用的样式,轻便得很,除非车上这位姑娘体重惊人,一个顶两个,否则车辙印不会这么深。结合起来一看,这车上是有八,九就是文小姐和她的丫鬟了。
果然,车上的人沉默片刻,传出了一声压抑着激动的声音:“表哥,是你来接我了吗?”一边说,那人一边掀帘探了半个身子出来。
文小姐一露面,众人都倒吸一口气,这,这是仙女下凡吧!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虽说冬梅是他们营里的一枝花,青州城里能数得上号的美人,却不能和眼前的女子相比。
冬梅的美食略带异域风情的美,尤其是在营里待久了,更有一种辣劲,十分爽朗的那种美;可眼前的人就像是话本里的官家小姐从书里走出来,一颦一笑都自带种fēng_li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颈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些复杂的字词对兵丁来说晦涩难懂太过遥远,看再多的话本也只能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他们只知道两个字“好看”,可现在见着人,这些原本囫囵吞枣知道的字词瞬间就鲜活起来,凝脂的肌肤什么样?文小姐的样子!唇檀烘日,媚体迎风是什么姿态?就是文小姐现在的状态!
木槿也被文小姐的美貌晃了眼,她心里顿时什么前世的仇啊怨啊都甩在了一边,她斥了周围人一句“看什么看,别丢人现眼了。”
而后,木槿快步走上前,赶在车夫和丫鬟动作之前,伸出手护着文小姐下了车。
文小姐面色绯红地站在木槿旁边,舍不得将自己的手从木槿手中抽出,她垂下头小声地说道:“我就知道表哥不会生我的气,我就知道。”
原本沉浸在近距离欣赏美貌的木槿恍恍惚惚间听到“表哥”二字,登地清醒了,她忙局促地把手从文小姐温凉又软的小手中抽出来,稍显慌乱地说:“文小姐你误会了,我和梁将军在同一帐下当差,梁将军这几日有要务在身,故托我来接文小姐回营。在下良槿沐。”
“啊!”文小姐的脸刷的就红透了,这人居然不是表哥,那刚才自己的行为那么鲁莽唐突,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轻浮,文小姐心里百转千回,想了许多说辞,却觉得哪一句都开不了口。
还是冬梅先反应过来,缓解气氛地说道:“既然文小姐找着了,那咱们就回营吧,相必梁将军已经望眼欲穿等不及了呢。营里今天为您特意做了酿皮,酸甜可口,可是咱们青州城特有的。”
果然,刚从车上跳下来的小丫鬟两眼放光,这一路上她们风餐露宿,急着赶路,根本就没怎么好好吃饭,吃的最多的就是干粮,酸酸甜甜,说得她现在嘴里津液横生,十分想吃了。不过出于姑娘家的矜持,她并没有搭话,而是在文小姐身后站定,悄悄拉了拉文小姐的衣角表达自己想法。
从木槿的角度看过去,这些小动作一清二楚的,她失笑一声,向文小姐问道:“请问这位车夫是您从家里带的还是……”
“他,他是我出门雇的。”文小姐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