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很快就到了中秋。贾府的人忙着修建省亲殿宇,也没有什么庆祝的节目,中秋过得很是清闲。王强趁着没人的时候来到我住的小房间,交给我一个小锦盒,告诉我是林云给的,是买房子的余钱和这几个月的盈利。又说林旭已经与青梅成婚,寻到了一个精通医术的丫鬟,要送来服侍黛玉。我收好锦盒,让他转告林旭,三天后将人送进来。王强答应下来,拉开门悄悄溜了出去。
我关好门,慢慢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叠银票,我拿出来数了数,一共有二万三千五百两银子。我想了一会儿,取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袖在身上,合好锦盒,小心地将它收在衣柜里。
我走到黛玉房里请了安,笑着道:“上次我去看舅舅时,可巧遇上了我们原来府里的副管家林旭。他在京里开了一家医馆,生意倒还很不错。他说家里有个丫鬟,颇知医理,想送来服侍姑娘。姑娘看着可好?”
紫鹃正在倒茶,听了这话便笑道:“这林管家是个好人,倒还念旧。果然找个懂医术丫鬟是极好的,照顾姑娘很方便呢。”
黛玉迟疑道:“我现在寄住在这儿,凡事都不能自主,怎么能随便要个丫头进来?”
紫鹃笑道:“姑娘也太小心了些,老太太那样疼姑娘,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姑娘不必担心的。雪雁,你去跟二奶奶说一声,过几天就将那个女孩带进来吧。”
我点点头,径自出了院子,走到凤姐住的地方。平儿一见我来,迎了出来,又问我有什么事。我忙问道:“二奶奶在家吗?”
平儿笑道:“忙了好些时候,今天才闲了些,正歇着呢。”说着,掀起了帘子。
我走进屋里,凤姐正靠着垫子坐在床上。见我进来,开口问道:“你不服侍姑娘,来这儿做什么?”
我忙行了礼,低头答道:“林府以前的一个管家来了京城,因为念旧,要给姑娘送个丫头,姑娘让我来问问二奶奶,能不能让她进府来?”
凤姐皱起眉头,缓缓说道:“林姑娘已经有好几个丫头,府里的三个姑娘都只有一个大丫鬟,再添就不合规矩了。我倒是不在意这些,但府里人多嘴杂,难保没人说闲话。”
我心里轻轻一叹,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但黛玉身体太差,实在需要一个精通医术的丫鬟进来悉心照料才好,便陪笑道:“二奶奶说的极是,但那林管家是个懂事的人,他说这丫鬟的吃用都由他承担,还求二奶奶念着他的那片忠心,让那丫鬟进来。再者,虽然府里有些小人,但只要二奶奶答应了,那些人怎么敢说闲话呢?平时二奶奶也是很疼我们姑娘的,这件事还请二奶奶成全。”说完,我忙轻轻拜了下去。
凤姐莞尔一笑,爽朗地道:“看不出你这么个丫头,倒也能言善语,还将了我一军,我要是再不同意,倒显得我不疼你们姑娘。罢了,就让那丫鬟进来吧。抽空我会去回老太太,再告诉那些管家,要他们吩咐下什么闲话。好了,你起来吧。”
我心中大喜,忙道了谢,又笑道:“那林管家还说,二奶奶管家理事很不容易,给了我这张银票,让我孝敬二奶奶。”说着,从衣襟里抽出银票,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凤姐挥挥手,低声道:“他也不容易,让他留着自己花吧。”
我心里很是感激她待黛玉的心意,便道:“二奶奶要是不收,就是嫌这银子太少了。平时二奶奶对我们姑娘那么照应,林管家也知道我们姑娘常请大夫吃药,开销大,这点银子也只是林管家的一片心意,二奶奶又何必推辞呢?”
凤姐淡淡笑道:“罢了,听你这么说,我要是再不收,倒是我不近人情了。我也乏了,你回去好好伺候姑娘吧。”我忙答应下来,放下银票,便起身告辞。
过了三天,我与紫鹃正在黛玉房里伺候,就见平儿领了一个年纪约莫十六七岁的丫头进来,平儿笑道:“这丫头名叫明月,是二奶奶让我领来的。”黛玉点点头,平儿便告辞回去了。
明月道:“给姑娘请安。”
黛玉向那明月道:“你起来罢!”明月道谢站起,恭恭敬敬地站立在黛玉跟前。我侧眼看时,见明月眉清目秀,衣着朴素,面目乖巧,便很是高兴。黛玉对明月道:“看你的模样儿,听你的名字,不象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怎么到了这里来了?”
明月答道:“回姑娘话,奴婢的母亲小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是个穷大夫,家境贫寒,不久前也染病去世。奴婢无奈,只能买身安葬父亲。乐生堂的林管家见奴婢粗通医术,就买下奴婢,让我进来服侍姑娘。”
黛玉笑道:“你在我这里,也不必这样拘谨,你就跟着紫鹃雪雁,叫她们来安置你的处所罢。”明月答应了一声,我与紫鹃自去安置她。
一时安置好了,明月便让我与紫鹃将黛玉房里的摆设整理了一番。忙了一天,到黛玉安睡后,明月悄悄拉了拉我和紫鹃的衣袖,我们一起退到紫鹃房中。
明月轻声道:“我自小跟着父亲,颇懂得一些医术,刚才我仔细看了看姑娘日常服的人参养荣丸,那配丸药的人参时日已久,十分陈旧,服多了也毫无用处,说不得还对身体有害呢。”
紫鹃听了,气得一张粉脸通红,怒声道:“老太太让二太太好好照看姑娘,这人参养荣丸是她让人送过来的。她这样欺负姑娘,哪里算是亲戚了?雪雁,我们去回老太太。”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