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夏曦从后山回来,进门便看见她妈刘春华送一个中年妇女出门,脸上满是笑容。
“那事情就拜托你了,六婶。”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帮你家大丫头寻摸,找个好人家。”
六婶?饶是夏曦也听过这人的大名,她不就是十里八村最出名的媒婆吗?这是要给她姐夏雨找对象?
她正准备进屋去问问夏雨,不料那六婶瞧见了她,眼睛轱辘的上下打量着她,“这是?你家二丫头呢?都这么大了?”
刘春华一看六婶眼睛里发光,顿觉不好,忙道,“她年纪还小着呢,不急,不急,六婶你还是先帮大丫头寻摸吧。”她可不敢惹二丫这个活阎王,这可是连亲奶奶都敢告的狠人,而且她直觉上觉得夏曦不会喜欢包办婚姻这样的事情。
六婶这会也想起来夏家二丫头是谁,心里不由得可惜:这么好的相貌,可怎的偏生就是个烈货呢?杨大妮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呢,她可不敢捋虎须。而且这姑娘看人可真渗人,她抵挡不住,立马哈啦几句溜了。
夏曦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又冷冷看了刘春华一眼,转身进了屋里。她得先问问夏雨本人的意见,如果她还不想这么早嫁人,那她就帮她挣一挣。
夏雨今年快二十了,已经出落成大姑娘,在农村已经是成婚的黄金时期。她此刻正在屋里做针线活,见夏曦进来,笑道,“大妹回来了。”
夏曦点点头,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姐,我刚看见王婶来我们家了?”
夏雨脸有些微红,低头道,“嗯,娘托她相看的。”
看来她姐是自愿的,既如此她便道,“婚姻还是要自愿才好,若是家里人谁逼迫你,你可要跟我说,我来处理,谁都不能强迫你。”这是作保证。
夏雨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心下感动,知道自家妹子这是怕自己被父母为了彩礼钱把她低嫁了,村里前不久,有个姑娘就被父母嫁给了一个镇上的老单身汉,因为对方能给三百块钱的彩礼钱,家里需要这笔钱为儿子娶媳妇。听说那姑娘出嫁那天哭着不肯出门,是被男方和娘家人绑着去的。也真是可怜!
夏雨一想到那姑娘就唏嘘不已,她看了眼前的妹子一眼,心想,如果是她妹子,估计这会那对没良心的父母都被告到革/委/会开批/斗/大会了。要说这么些年来,敢去告亲人封/建家长的人除了夏曦,再也没有第二人了。
当时夏曦这件事做出来确实让村里人惊吓了很长一段时间,可好几年过去,村民们渐渐遗忘了这件事,再加上并不是村里所有的女孩子都像夏曦这么果敢的,哪怕受到父母的虐待和不公平对待,终究还是不敢做这些被人唾弃的事情,便逆来顺受了,叫夏曦看了只能哀其不幸恨其不争,无可奈何。
“你放心,我若是不中意,谁也不能强迫我。”夏雨这么些年也看明白了,子女对父母也不是一味顺从才好,像她大妹,豁出去后,父母反而不敢惹她,连带着两个小妹妹也有样学样,在大妹的维护下,愈发大胆泼辣起来,便是被妈说恼了,那也是敢对怼的,反正现在两人学费都是大妹出的,也不怕家里用不让上学来胁迫她们。
听着夏雨坚定的语气,夏曦放下心来,这些年这位大姐一直温柔可亲,做事又勤快,还听父母的话,她本是担心性格有些过于绵软,现在看来这位是外柔内刚,也是有自己主见的主。
“那就好,大姐,你好好挑一个好姐夫,嫁妆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嫂子娘家陪送了一台缝纫机,我给大姐也弄一台。”夏曦承诺道。
夏雨被惊到了,“缝纫机?”天啊,这可得花几百块,最便宜的牌子也得一百多,还得有缝纫机票,这缝纫机票更是难得,有钱都没地方买。她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存了点钱,你要付两个妹妹的学费,上次还给大哥大嫂送了那么些东西,怕是那点存款都用完了吧?我一个当姐姐的,哪能要妹妹给嫁妆?没有这个道理。”
夏曦坚持,“姐,我还有一些钱,足够给你置办嫁妆的,你也知道咱妈那人,最是重男轻女,她可不会不要男方的彩礼,到时候男方给了彩礼,家里却只给一点嫁妆,那会被人看不起的。”
夏雨还是坚持不能要妹妹破费,夏曦也不和她多说了,只暗地里准备着就是。只是其它的东西倒不难弄到,反正有钱有票就行,这缝纫机确实不大好弄,得有关系的人才能搞到票。她来这里这么些年,钱是攒了不少,可人脉基本上没有,她一农村小姑娘,也没地方去攒人脉啊?
好在现在夏雨连人家都还没有定下来,时间并不急,她可以慢慢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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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年和秦进自打上次差点命丧野猪口,两人也不敢随意进山了,偶尔会偷偷在山脚的河里抓抓鱼,打牙祭。有时还会碰上打猎回来的夏曦,她一般就在这河边处理猎物。
现在这年头啥东西都是公家的,抓鱼打猎都只能偷偷的进行。双方也算有过过命的交情,自然达成了保密协议。顾斯年和秦进本来就抱着交好的目的,而夏曦想起两人都是京城人,或许能帮她弄张缝纫机票?双方都是有意交好,一来二往的,三人便慢慢熟悉起来。
这日,夏曦将猎得的兔子拿出来一只在河边清干净,然后仔细烤熟了,洒上她精心调配的香料和佐料和顾斯年、秦进两个一起吃了。
秦进直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