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使值房。
贺六的面前坐着李黑九、王八、薛九等人。
李黑九道:“六爷,这驸马许从成,虽说骄横跋扈。可我们查了几天,未查出他有任何的不法情事。”
老十一李子翩道:“历代的驸马,在成婚十年、二十几年后,都爱偷偷背着公主,在外面金屋藏娇。我本来打算按着这条线,查许从成。看看他有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长公主的事儿来。哪曾想,这许从成跟长公主的感情很好,从不做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严十道:“六哥,许从成年少时,酷爱读书。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苦读。十九岁时,先帝为长公主选驸马。先帝正是看上他好读书这一点,才将他钦点驸马的。他的身世经历,清白的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贺六心中犯了难:看来这许从成平日里非常检点。很难抓住他的把柄。
就在此时,赵慈说道:“人嘛,只要是人生父母养的,就会有弱点。许从成的弱点在哪儿呢”
赵慈一句话,提醒了贺六。贺六连忙问道:“对了,许从成的父亲是干什么的来着”
严十回答道:“许从成籍贯江南。他爹许冠是举人出身。以前在江南做过两任县丞。后来许从成当了驸马爷,就把他养了起来。”
贺六追问:“许冠现在何处江南京城”
严十答道:“在京城里。”
贺六朗声道:“好许从成既然一身清白,那咱们就不查他了自今天起,查他爹许冠”
一众老太保拱手道:“遵令”
贺六又道:“另外,我这里有件闲差。薛九,我命你带三百锦衣卫力士奔赴云贵,住到云贵巡抚衙门里去。”
薛九问道:“六哥,您让我去云贵,有什么要紧的差事”
贺六道:“什么差事也没有住在云贵巡抚衙门,每日吃喝就是你们的差事”
薛九一头雾水:“六哥,您的意思是,让我带三百袍泽去云贵,整日什么也不干”
贺六笑了笑:“所以我说,这是个闲差。”
薛九道:“那老九就谢过六哥的美差了。”
议罢了事,众人散去,各自办差。
两日之后,李子翩匆忙走进北镇抚使值房。他兴奋的说道:“六哥,查出来了”
贺六问:“查出什么来了”
李子翩拿起桌上的茶碗,“咕咚咚”喝了一大口,一抹嘴说道:“驸马许从成他爹许冠,竟然是个老不正经去年夏天,他看上了自家的婢女绫香,半夜将她叫入房中,强占了人家的身子。绫香气不过,一气之下竟然投井死了绫香的家人,将许冠告到了顺天府。”
李子翩放下茶碗,又道:“驸马爷的父亲强女干民女,导致其受辱自尽。这案子要是在顺天府过了堂,许冠要获罪不说,长公主夫妇的颜面也要扫地。于是许从成出面,在顺天府上下打点。又赔了绫香的家人一大笔银子。绫香的家人拿了银子,堵住了嘴,撤了案。撤了案就没了苦主,没了苦主,这件案子自然不了了之。”
贺六起身:“好你立即带着手下弟兄,将绫香的家人请到咱们北镇抚司来你要不惜一切手段,拿到绫香家人的供词另外,你再让老十二去查,去年的这件案子,是顺天府哪名官员经手的将经手此案的官员,一样请到北镇抚司来”
两天之后,京城,苍云楼。
贺六摆了一桌鸿门宴,坐等驸马许从成上门。
许从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贺疯狗,上回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新政,我依旧会抵制你不要多费唇舌了”
贺六笑了笑:“驸马爷误会了。今夜我找您来,不是说新政的事儿”
许从成冷笑一声:“呵,不说新政的事儿那我跟一个家奴就没有什么好聊的了我约了人,在春闱馆听曲儿,恕不奉陪”
贺六笑道:“驸马爷,我今天来找您,是说绫香的事儿。您不想听听么”
许从成闻言愕然:“绫香”
贺六主动给许从成挪开椅子,坐了个请的手势:“驸马爷,今儿我特地让苍云楼给咱上了一壶三十年的女儿红。美酒佳肴在此,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许从成无奈,只得坐下。
贺六侃侃而谈:“驸马爷,隆庆六年国丧期间。您的父亲许冠,奸污了侍女绫香。绫香想不开,投井自尽了。她死后,她的家人去顺天府告状。您给了经手此案的府丞、巡检各一千两银子。又给了绫香的家人七百两银子,让其撤了案。我说的没错吧”
许从成耍起来无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贺六从怀中掏出一叠供状:“您听不明白不要紧。这里是绫香的生父、顺天府府丞、巡检的供状。您边喝酒边看一看”
贺六将供状放在了许从成的面前,又道:“奸污民女,致其受辱自尽。贿赂官员、苦主家人,妨害司法。更何况,这件事是发生在国丧期间驸马爷,如果我把这几份供词,交到三法司手中。想必您跟长公主的声誉会受损啊”
许从成喝了杯闷酒:“你们锦衣卫的确是神通广大。这件事,我自认为已经做的很干净了,还是被你拿住了把柄。说吧,你是想要银子,还是想要什么”
贺六笑道:“呵,我哪敢敲诈长公主的驸马啊我只求您一件事,为了天下苍生,不要再抵制朝廷的新政您安安稳稳的当您的驸马爷,老百姓呢,多几口粮食吃。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
许从成怒视着贺六:“如果我不答应你呢”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