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公主的意思是……”
“不错,我认为她别有所图。可是她对大表哥的真心,目前我还不能否认。”贺莲房诚实地告诉天璇。“之前我也不大能确定,聂娉婷对我有没有敌意,但今天,我知道了,她其实很不喜欢我。”
“公主何出此言?”在天璇看来,狡猾的聂娉婷只不过是想伪装成一只讨人喜欢的小白兔,从而利用贺莲房而已。怎么公主却说对方很不喜欢她呢?
贺莲房挑了下眉:“先前在醉仙楼,她只用寥寥几句,便让聂二怀疑了我,今日也是,她只消轻飘飘说几句话,掉几滴泪,聂芒便对我心生恶意,可见她的确是非常得聂家男人的宠爱,也非常善于玩弄人心。”如果两人不是敌人,说不定还能做朋友,可惜呀……贺莲房摇了摇头,如今她们只能是对手了。就看谁会演戏,谁更有耐心,谁就是最大的赢家。
聂娉婷和她其实有某些地方是很相似的,她们都习惯表现出一副与内在截然相反的外貌来,贺莲房是用温柔掩饰冷酷,聂娉婷却是用纯真美化狡诈,两者相对,鹿死谁手,贺莲房还挺期待的。
天璇不能理解贺莲房这种心理。有了个可怕的敌人,怎么公主却反而很开心的样子?她抽了抽嘴角,小声提醒道:“公主,还是小心为上呀……”若是公主有什么意外,不但王爷饶不了她,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贺莲房安抚道:“不必担心,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我保证,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你和摇光其中一个,若是出门,也必定让玄衣卫同行。”
有了贺莲房的保证,天璇才稍稍放下心来。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传来了祁怀旭的消息——他在天牢中与一名死囚发生冲突,被对方活活打死了。
当然,至于这名死囚是怎么进入到祁怀旭的专属牢房,又是为何会下这么重手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得到祁怀旭的死讯,贺莲房很高兴,她心底充满快意,以至于她忍不住想起上一世趾高气昂的凌虐幼童的齐王世子。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可如今,也不过是用一张草席包裹着破烂肮脏的躯壳。
他曾经瞧不起平民,一口一个“贱民”叫得不亦乐乎,可如今,他自己却成了比贱民还贱的囚犯,必须一辈子被囚禁在天牢之中。
上一世的潜儿,便是被那一张破草席包着,扔在了乱葬岗。
这一世,贺莲房将这一切都如此偿还给了祁怀旭。
她用一具与祁怀旭面容极其相似的尸体顶替了他,然后将其用破草席包裹,带出天牢,丢在上一世的那个乱葬岗的同样位置。短短一天时间,尸体便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任他生前再怎样尊贵,死后也不过是具臭皮囊。
齐王得到儿子的死讯后,伤心过度,闭门不出,因为祁怀旭死的不光荣,更是做过那样令人唾骂的事,所以就连丧礼都不能办,只能憋屈的死去。齐王将那具经过玉衡做了手脚,已经瞧不出什么来的尸体葬了下去,紫金棺木,金缕玉衣,容貌栩栩如生,虽然没有丧礼,但陪葬和下葬的规模,仍然兴师动众。
可惜,祁怀旭是再也躺不进去了。
贺莲房很想知道,当祁怀旭死后,下了地府,面对那些被他凌虐至死的孩子们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依然嚣张跋扈满不在乎呢,还是毛骨悚然屁滚尿流的跪下来求饶呢?只是想想,都叫人很是期待呀!
贺莲房叹了口气,只可惜她没机会亲自看着祁怀旭咽气。不过,就在对方做着有朝一日还能出去,重新做他的逍遥世子的美梦时死掉,比他绝望且自怨自艾好多了。
满怀希望,然后死了,多叫人感慨的悲剧呀!
祁怀旭死了,祁玉河又还能活多久呢?
贺莲房再也没有去管祁怀旭的尸首,任其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从此后,世上再无祁怀旭这个人,那些死在他手中的稚童的亡灵,贺莲房但愿他们能够得到平静,从此之后,入土为安。
除了齐王,没有人会为祁怀旭的死感到伤心,就连祁玉河都松了口气。因为祁怀旭死了,世上唯一一个侵犯过他的人也就消失了,只要日后他修身养性,改过自新,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鲁王的身子日益变差,常常咳出血来,看起来已是时日无多了。因此皇上特地许了鲁王一个恩典,除了勒令祁玉河从此以后,不得入朝为官外,便解除了对祁玉河的圈禁。
在鲁王有意识的渲染下,世人渐渐地忘了祁玉河曾经做过的丑事,反倒是将其也当做了一个受害者——祁怀旭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都害了,对那些无辜的孩子,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祁玉河从犯人一跃变成了受害者,他也聪明,做出一副受了欺辱的样子,无辜的要命。若非贺莲房知道他的真面目,便当真也要给他骗过去了。
鲁王命人在京城散播这件事,皇帝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兄弟没多久日子好活了,他不希望对方在临终前,还要面对一个劣迹斑斑的儿子。
鲁王只是个普通的父亲,他只是想在自己临死前,为儿子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帮他洗掉身上的屈辱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