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那爷孙两个在你一来我一往地对着话。
妞妞奶声奶气地问:“爷爷,你编篮篮做什么?”
“卖钱。”刘长祥和蔼地回答。
“一个篮篮可以卖多少钱?”妞妞又问。
“四个篮子卖一文钱。”刘长祥答。
“要钱做什么?”妞妞奶声奶气地问。
“有钱能使鬼推磨!呵呵……”刘长祥笑着说道。
“什么是鬼推磨?”妞妞问。
“鬼推磨就是什么都能办到的意思,想买什么就能买到什么。”刘长祥感慨万千地回答道。
……
听见谈到钱,周穆迪不禁加快了手中织布的速度,在心里感叹着:忙来忙去就只为了赚钱,赚来卖去只为了活命!活命啊!想到这里,周穆迪的心里又泛起了酸涩。
只听见那爷孙两个还在说着。
“爷爷,以后妞妞也赚钱!”
“好!呵呵……”
“妞妞赚钱给爷爷!”
“好!爷爷等着!”
……
周穆迪在心里吃醋地念道:“我就是个不受待见的人!怎么就没人说要赚钱给我呢?”
大雨下了接连两日,然后天空开始晴朗,热辣辣的太阳当空高照。
走在路上,看着一大早就开始焕发万丈光芒的日头,周穆迪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这样好,过两天就能收谷子了!”
妞妞正被周穆迪抱在怀里,听见了这话,好奇地问道:“奶奶,妞妞也能收谷子吗?”
“你捡稻穗吧!”周穆迪随意地敷衍着说道。不怪周穆迪瞧不起妞妞的干活能力,实在是一岁的小娃就没有多少可以干活的能力。
周穆迪把妞妞送到刘海元家,和海元媳妇聊了两句,海元媳妇念及金宝把病过给妞妞的事,笑着对周穆迪说道:“周婶子,前几天金宝害得妞妞生了场病,我和金宝他爹都过意不去,想着留妞妞在我家吃顿饭,就当是给妞妞赔不是,等中午吃过了饭,再让金宝他爹把妞妞送回您家去,您看成不?”
周穆迪连忙推辞,见推辞不过,再加上自己又要赶着时间上路去镇上集市,想着妞妞吃顿饭也就一点稀饭和蛋罢了,无奈地只能匆忙地答应着,又叮嘱了妞妞两句让她听话的话,然后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妞妞把自己口袋里装着的果子拿出来,递给金宝一个,然后把剩下的三个都往海元媳妇的手里塞,口里奶声奶气地说道:“干娘,给你吃!”脸上带着亲昵的暖暖笑意,笑容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喜欢二字,心里对海元媳妇是十分地亲近,心甘情愿地把果子都给海元媳妇。
那海元媳妇见妞妞对自己这般亲近,心里觉得很是欣慰,笑着把一个果子塞回到妞妞的手掌里,和蔼地说道:“妞妞先吃,剩下的两个等会儿再给妞妞吃。”
“呵呵。”妞妞看着海元媳妇,笑得很高兴。
两个小孩挖了一个上午的蚯蚓,中午妞妞留在刘海元的家里吃了午饭,然后被刘海元抱着送了回去。
第二天,天气依然晴好,第三天,借着火辣辣的日头,刘家村的村人们开始了农忙收谷子。从早忙到晚,一直忙了十来天,前面六天是割稻子、打谷子、晒谷子,后面四天是拔秧、插秧、接着晒谷子!妞妞带着可以遮住她整个人的大草帽子,跟着刘长祥和周穆迪在田里捡遗落下的稻穗。收获完了第二季稻子,又种下了第三季稻子的幼苗,晒干了谷子,然后总算是顺利地把自家的二三十几个箩筐的谷子归了仓,缴税纳赋没了烦恼,下半年的全家口粮也有了着落,一张张被太阳炙烤得黝黑黑的面容绽放开了阳光般的笑容。
稻子虽然收完了,但收获并没有结束。挖红薯、掘花生、剥豆子、晒干菜、浸酸菜、剁辣椒,一个个农家小院里是有着千种收获,万种忙碌。屋檐下挂着红灿灿的干辣子,枣树的枝桠间搁着皱巴巴的干盐菜,红薯、凉薯堆满了屋角,花生、黄豆铺满了大簸箕,绿豆绿、赤豆红、芝麻黑,还有那喷香的干桂花,以及大大的茶油果。
妞妞手里抓着一个褐色的茶油果在玩着,把茶油果从左手的手心滚到右手的手心里,又从右手的手心滚到左手的手心里,然后抓着茶油果凑到鼻子下闻着,朝周穆迪兴奋地喊道:“奶奶,茶油的果果好香!”
“嗯。”周穆迪随意地应道,她正在埋着头给簸箕里的花生翻身,解释道:“茶油果里面有油,那是油香!”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妞妞,认真地告诫道:“只准拿着玩,不许下嘴去咬,这个吃不得的,可要记住了!”这话她已经叮嘱过好几遍了,但是唯恐妞妞忘了,便忍不住又提醒了一遍。
“嗯。妞妞记住了。”
——
秋去冬来,冬尽春来,过完了一个冬天,第二年的春天却遇上了干旱。春天原本应该是多雨的时节,借助于雨水的滋润,农人才好播种,但是今年的春天却是晴多雨少的天气,把田里、地里的泥和土都晒得干裂开了,池塘里的水少得养不住鱼,小河里的水眼看着就要干涸到断流的程度了。
眼看着就要错过这一季稻子的播种时候,刘长祥和周穆迪都忍不住心焦、急躁、不安,两人嘴里因为上火而起了满嘴的水泡。前年那洪灾的记忆还没有消散,如今又添上了干旱的忧愁。
“明天就开始卖鸭子吧,没得东西吃,又没得水,这鸭子也养不住了。”刘长祥满面愁容,望着篱笆,叹气地说道。
“可是明天不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