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
夜慕参经过经过庭院,看到了柳生冥和迎啸,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他来到姜青云面前,拱手作揖,“姜少爷,我们又见面了。”
姜青云脸上也全无无耻勾当被撞破的尴尬,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一句,“叶公子找家父,有何贵干?”
“听说府上来了位贵客,而我与那位贵客,也有些渊源,特地前来拜访。”
姜青云神色陡变,不安地瞄了一眼柳生冥。
柳生冥当下会意,代他从容作答,“大理寺卿还在县衙办案,公子不妨先到茶室小憩片刻,等他回来……”
夜慕参将视线从迎啸身上挪到柳生冥那张看不出年纪的脸上,“不必了。既然少卿在县衙,我就去县衙找他吧。”
说罢,便转身要离开。
他太了解迎啸了。
如今的迎啸,已经连他也认不出了……
踏出太守府,才将空落落的双手紧紧攥起,几乎将手心钻破。
又低头苦笑,“啸傲东轩下,何复迎此生。”
回到客栈,夜慕参将自己扔进温凉的水里。
手指圈着雪白的发丝,眉头深皱。
他本想借宋孝民来威慑姜青云,可现在看来,也没有意义了。
迎啸大约是被柳生冥动了手脚,所以才会露出那种木讷呆滞的颓靡神态。
如果柳生冥愿意为了巴结太守而对迎啸下毒手……
那宋孝民的立场也可以预见了。
深深的无力感将他笼罩,脑海是每晚梦魇的可怖画面。
耳畔回响着残忍的声音,“我要你生不如死。”
……
次日,延安县衙。
宋孝民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延安近十年大大小小案件的卷宗。
这也多亏了柳生冥。
此前宋孝民不知向姜太守和王县令费了多少口舌,却还是无法说服二者通融。
毕竟,将这些卷宗交给宋孝民,就意味着他们过去判过的冤假错案都可能被翻出来。
只有傻子才会做这等自掘坟墓的傻事。
而柳生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听他说起,似乎是与姜七公子达成了什么协议。
总之,来到延安城近半月,宋孝民的计划终于有了些实质性的进展。
他干脆坐在衙府书室,遣走了下人,独自整理起档案卷宗来。
近十年的案件里,但凡与盗墓有关的,他都挑了出来,梳理案情,做了标记。
……
又过一日。
这是夜慕参与言欢约定寻找轩辕陵的日子。
此时天色尚早,但他还是醒了。
终归是梦里的画面太可怖,他不知怎地睁了眼后,就不敢再闭上。
他像往常那样洗漱着装,备了顶可遮挡烈日的笠帽。
经过这么两天的思虑,他暂时还没有取回迎啸的打算。
那天在太守府,他就看出了姜青云的意图。
那赌徒,无非是想霸占迎啸,在自己的狐朋狗友面前炫耀一番。
既然他如此看重迎啸,而迎啸又像被下了蛊似的精神不振,那近几日还不如让迎啸留在太守府好好休养。
夜慕参的打算是,今日会过言欢之后,再去打听这姜七公子的事。
知己知彼,方能为如今一无所有的自己赢得些许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