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之下，号令八十万大军，这世上有几人能够做到？
六合、腾蛇、贵人出去办事了，殿中只剩下我们三人和绯颜。
绯颜沉默良久，忽的展颜一笑，面上有些许沧桑之意，像是喃喃自语的道：“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啊……”
我忍不住问：“什么多少年？”
绯颜轻叹声道：“当年，自从萨诺瓦战役过后，我找柳夕，整整找了七十多年，我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没想到，她原来一直都被关在银龙城地下幽冥监狱里，这个秘密托拜厄斯保守得真好。”
绯颜忽然冷笑起来：“但是，任何秘密都有揭开的一天，他托拜厄斯的死期就要到了。”
他又把目光转向我，眼中已多了几分柔和，道：“不管怎么说，你终究救了柳夕，正义联盟的敌人，就是我们邪恶联盟的朋友。”
我苦笑道：“算是吧。”
他端起一只木杯，里面的酒像钻石一样晶亮闪耀，深深的道：“是朋友，就喝下这杯酒。”
我走过去，接过那杯，放在面前嗅着，然后一口喝下，感受着直冲喉咙的辣意。
绯颜爽快一笑，也端起另一只木杯，仰头喝下，再度放下时，已是见底空杯。
他笑道：“这杯酒，早在三个月之前，我就该请你喝了。”
我道：“那时你请我的不是酒，是霜花剑。”
绯颜道：“的确，我对正义联盟的人从来都是用剑。”
我笑道：“不过，现在能喝到绯颜君亲手斟酌的霜花酒，也是不枉此生。”
绯颜点头：“喝过这酒的人，都说这酒很好喝。”
我看着他，道：“我有一点想不通。”
绯颜问：“什么？”
我道：“既然传言在喝霜花酒时谈论霜花剑君，他就会立刻来到喝酒人的身边，我当初若是能用这个办法传递消息，岂非免了这一趟青灯之行？”
绯颜也不惋惜，只是悠悠的道：“可惜，若是我不想见的人，无论怎么谈论霜花酒，我都永远不会现身，若是我想见的人，就算一辈子不喝酒，我也会去到那个人身边。”
我默然，已经发生的事情，与其去惋惜到底该不该这样做，倒不如去思考在这件事情中学到了些什么。
绯颜又斟了一杯酒，神情忽然变得沉重，缓缓道：“柳夕就从不喝酒。”
不过过了多久，他道：“调集八十万兵力，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这期间你们就暂且住下吧。”
绯颜亲自出门，将我们带到一座豪华的高塔面前，用钥匙把门打开，道：“李小凡，带着你的两个女人，住进去吧，三天后军队出征，我会亲自来通知你。”
我想辩解：“那不是我的两个女人，那是……”
绯颜深以为然的一笑，道：“我也是男人，我明白。”
我顿时哑然，也不打算辩解了。
高塔一共有三层，每一层都如同大殿一般宽广，晶莹闪耀的灯柱，红宝石琉璃吊顶，晶蓝湛湛的雕花窗户，金色如龙凤的长长地毯，所有一切简直如梦如幻，就算是亿万富翁住的别墅，也不过如此。
第二层房间很多，为了避免小灵的争吵，我只好决定一人睡一间。
卧室也很华贵空旷，软绵绵的床垫，毛茸茸的被子，跟以往睡的冰冷硬床，简直犹如天壤之别。
我推开窗户，立刻就有风雪涌了进来，吹得人瑟瑟发抖，目光所及，天地间全是一片白皑皑，渺小的山麓横穿四野，远处雪峰在云雾缭绕见飘渺若现，只有站在这里，才能感受到冰封之城的危楼高耸。
极北之地的白昼很短，转眼已是晚上。
三天时间很短，也许用不了三天，我们就要跟随绯颜亲征南下，用不了半个月，我们就能再度见到银龙城，那时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我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要睡着。
忽然，嘎吱一声轻响，门开了。
我虽迷糊，却还能认清来者是谁。
是白婉。
她身上穿的很单薄，白天的白衣纱裙也脱了去，只有一件贴身内衣，她就那样慢慢走到我的床边，像温柔的雾气般滑了进来，钻进我的怀里。
我的心立刻跳了起来，手指不由得触到她光洁滑腻的香肩，感受着她在怀中的轻轻扭动，一股最原始的yù_wàng之火燃烧起来。
白婉咬着嘴唇，道：“小凡……”
我问：“怎么？”
她伸手抱住我，在我的耳边轻轻喘气。
不需要什么语言，不需要什么动作，我们两人轻轻相拥，就有一种共同纠缠、难以分开的默契。
我伸出手搂住她的香肩，低头在她眼睛上轻轻一吻，道：“隔壁房间很冷？”
白婉眼帘低垂，红脸道：“那里再暖和，也没有你这里暖和。”
我伸手将被子拉过，同时盖住两个人，道：“这样还冷不冷？”
白婉的呼吸略微急促，道：“嗯……。”
她羞涩的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就是……有些发热，冰天雪地还发热，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喘息着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
当然奇怪，人本就是很奇怪的东西。
“嘤咛……”
白婉眼神迷离，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她忽然睁开眼睛，美目瞪着我，道：“小凡，……”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有些扭捏的道：“小凡，住手，我只是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