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并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还属于白婉,属于每一个善于潜伏的猎手,在时机到来的时候,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银拳眼中的生机渐渐淡去,最后,他已变成了一个完全的死人。
我将降魔断剑低垂,任凭上面的鲜血滴落到地上,我不喜欢擦剑上的血,我的剑正好有个好处,那就是会将那些血自行流尽。
现在,降魔断剑再次变成了鲜艳而红润的剑锋,干净,残酷,我将它收回鞘中。
跟人要回家一样,剑也是要归鞘的。
然后,我才感觉站立不稳,刚才银拳那一拳力道非常之强,幸好他用的是左手,若是用缠着银布的那只拳头,说不定早已将我的脑袋打爆,正是因为他无法第一时间将我的脑袋打爆,所以他败了。
败,就意味着死亡。
白婉连忙跑过来将我扶住,道:“小凡,你脸上都是血,没事吧?”
我蠕动嘴巴,勉强说出了几个字:“没……没事,都是外伤,不碍事……”
白婉几乎要哭了,道:“可是,你的牙齿掉了好多,你以后怎么吃饭?”
我勉强笑笑:“担心什么,这又不是真实世界,这是异界世界,事后我炼一瓶高级血药喝下,就什么事也没有了,牙齿什么的,都会随着身体的恢复,自行长出来的。”
我看着地上银拳的尸体,半晌,道:“银拳就这么死了,我有些不相信。”
白婉道:“可他的确是银拳。”
我道:“他的确是银拳,可是他所做的准备呢,我不相信他会狂妄到自己一个人来,连必要的准备都不做一下。”
白婉沉吟道:“也许他是个狂妄的人呢?”
我不知道,我决定回屋看看。战斗已经结束了,为什么妮娜和小灵他们没有出来?
走进门的时候,我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妙,因为房屋里太安静了。
走过所有房间,再走到后院,我已经完全怔住了。
整个屋子没有一个人,只有后院一匹月光神马,还在低头吃着杂草。
小白从来不吃杂草的,为什么肯吃杂草?因为没有人给它喂皇竹草,人都去了哪里?
我的心在往下沉。
白婉也走遍了所有房间,最后来到我的身边,惊道:“小凡,小烟他们……他们都不见了。”
我道:“我知道。”
白婉惊慌问:“怎么回事?”
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全身从未有过的冰冷,回答道:“我明白了,这就是银拳所做的准备,他前来的时候,并不是我们所见那般只身前来,而也许他带了许多实力强大的铁拳强盗,从后院翻进去,劫走了所有人,当时我们与银拳的战斗虽然短暂,但却非常激烈,容不得一丝分心,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察觉到房屋里的异样。”
我们又来到门前,看着地上那具银拳的尸体,过了很久,我缓缓道:“这就是银拳,错不了。”
我们的确杀了银拳,这是目前唯一的安慰。
也许,银拳从没有想到,以他的能量杯和实力,会死在我和白婉的手里。
无论任何一个人,只要实力没有达到离谱的程度,面对白婉的致残和我的奋力一击,几乎都很少有生还的机会。
什么叫离谱?邪恶联盟魔头系列的实力就叫离谱,面对那种程度的实力,就算被白婉致残,我的剑也不一定捅得穿他的胸膛。
再加上每个人自带的护身劲气,想要靠偷袭杀掉他们,简直是难上加难。
我颓然坐倒在地,降魔断剑斜斜的靠在身边,抬头望着天上明月,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叹息。
小烟、老爷爷、小灵、妮娜、卡门,几个活生生的人,却被铁拳协会无声无息的带走了,我忽然觉得自己特别没用,连自己身边的人都守护不了,还怎么当天下第一剑?还怎么被称得上是高手?
是了,我已经不是天下第一剑了,我也并不继续奢望这个称号,毕竟只是称号而已,总有一天会消失在历史上,就像水波细细的流着,事后不留一丝痕迹。
可是,我已经发誓要守护身边的伙伴,而我现在拿什么守护?
白婉紧握匕首,问道:“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可我能这样坐着发呆吗?不能,不管机会多么渺茫,我必须要尝试着去拯救伙伴们,行动起来,尚且还有一丝希望,如果光是坐在这里发呆,坐在这里颓废,那一切就真的完了。
想到这里,我擦了擦脸上的血,然后催动意念,从虚空魔链当中拿出一瓶恢复红药,仰头喝下,感受着身体中慢慢恢复的血肉,我面庞上的痛苦也在逐渐减轻。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屋,又看了看远处漆黑的夜晚。
然后,我沉声道:“去救他们。”
白婉慢慢的凑了过来,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布巾,轻轻的为我擦着脸上的血迹,血迹瞬间渗红了雪白的布巾。
我看了她一眼,道:“我自己来吧。”
白婉脸蛋一红,把布巾递给了我。
过了一会,她担忧道:“你知道他们被抓去了哪里?”
我想了想,道:“银拳已死,他的手下绝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有回到铁拳协会,铁拳协会就在这个方向五十多公里的地方,一个叫做约书亚的小城,但是夜色浓重,并且时间还很短,他的手下应该还没有抵达约书亚,还在路途当中,我们如果速度够快,兴许能够赶上。”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