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在身上一阵翻找,发现戴在脖子上的虚空魔链,已经不见了!
我猜也猜得到,定然是赫兰乔拿去了。
按照常理来说,心性相通的人,是无法打得开我的虚空魔链的,里面有我全部的积蓄,如果被赫兰乔打开了,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没有虚空魔链,也就没有能量药,我无法进行有效的修炼。
我习惯性的去摸身后的降魔断剑,摸到的只是一段空空的剑鞘,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剑也被他们卸了去。
只有当我发现左手上真实之戒还在的时候,才算是得到了一点安慰,至少我的星辰之力还在,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没有降魔断剑,我难道用ròu_tǐ能撼得动钢铁?
显然不能,我现在无异于一个废人,只能躺在布满污秽的地上,等死!
我浑身冰凉,我的心沉到谷底,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累。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我发现我除了奋力摇动铁栏杆,其他什么事也做不了,我又一次感觉到,我的命运已被他人掌控在手上。
赫兰乔要我死,我就活不了。
这是一种多么凄凉,多么无助的感觉?
不管一个人多么强大,他总归是生长在大自然,总归要受到老天和命运的束缚。
我只能宛如僵尸般坐在那里,我的心已如死灰。
事情出现转机,是在第二天凌晨。
静悄悄的监狱里,突然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就像是粗布擦过地面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由远到近,虽然节奏缓慢,但是从未停息。
我一把抓住了铁栏杆,努力把头伸出去看。
然后,我就看到了她。
她是带着浑身的淤青和伤痕,一下下爬到我面前的,她爬得很慢,每一下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事实上那个时候,她也并不剩多少力气了。
她的脸说不出的憔悴,眼神中的光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黯然和悔恨,还有一抹隐藏着的希望,但是那抹卑微的希望,只有在望向我的时候,才会短促的浮现出来。
我看到了她完全****的下身,雪白的大腿上有血迹和泥泞,她上身穿的是她经常穿的粗布衣服,只不过现在已褴褛不堪,露出她胸前的挺拔的双峰一半还要多。
她的这副样子,如果放在平时,我肯定会有一种难以控制的冲动,但是现在没有,完全没有!
我的心里只有悲哀,也许跟她的心情一样悲哀。
她说话的声音很弱:“李小凡。”
我怔怔的看着她,过了很久,我默然道:“小烟,你……”
小烟的眼睛里又浮现出那一抹卑微的希望,她弱弱的道:“我……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我来找你,只是想对你说两件事。”
我道:“你说,我听。”
小烟伸出了手,摊开了她一直攥得很紧的手掌,里面有一条带血的项链,正在闪闪发光。
我认得它,虚空魔链!
小烟一说话,嘴角就有血溢出来:“赫兰乔打不开它,我看清了他把它放在哪里,我就去拿,我知道你需要它。”
她说得很生硬,但表达的意思却非常清晰。
我微颤着接过虚空魔链,紧紧握在了手里。
然后,小烟喘息了两口,接着道:“还有一件事。”
我忽然发现她并不是那么可恶,她也是个可怜人。
于是,我把虚空魔链重新戴在脖子上,然后把手伸出去,握住了她已经变得冰凉的手。
我看着她,道:“你说。”
小烟嘴角扯动,想笑却笑不出来,喘息道:“我就快要死了,你见过我的孩子,我想让你照顾他长大,好……好不好?”
我无法拒绝,只有答应:“如果我能出去,我会照顾他的。”
小烟终于露出了一点勉强的笑意,然后脑袋就靠在了地上,似乎这样才能完全放松她自己。
我在低喊:“小烟?”
她一动不动。
我又喊:“小烟?”
这次,她才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我。
她的眼睛里有一抹很深切的悲凉,那是一种比哭泣还要深的悲凉,她的眼睛红红的,却已无泪可流。
我有些慌了,手握得更紧,道:“你不能死,你想想你的父亲,想想你的孩子……”
小烟出神喃喃道:“我的父亲,原来早就被赫兰乔杀了,他跟我约定换取条件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了,可恨我还出卖了你们,我也许早该死了。”
她的声音弱得恍惚梦呓:“孩子……孩子有你照顾,我……我很放心……”
我就那样看着她的呼吸微弱下去,感觉着她的手逐渐冰冷,最后她的眼睛也闭上了。
就像一阵烟,对我说完几句话,就匆匆而逝。
我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悲哀。
如果不是因为赫兰乔,小烟怎么会死?
我发誓一定要杀了赫兰乔,换做昨晚,我还没有信心,可是今天小烟已经为我带来了资本——虚空魔链!
我最后再握了握那只已经变得冰凉的手,然后就慢慢的往后退,直到背部抵到墙角。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监狱,巡视的守卫进来,发现了小烟的尸体,然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叫了几个人进来,把她的尸体扛到了监狱外面。
我眼睁睁的看着,连给她送行的机会都没有。
我一个人面对着墙,放下心里所有的悲哀,闭目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