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选择了靠近边上一张桌子,五个人刚好坐满,我们也正希望如此,如果旁边坐有外人,难免闲谈两句,闲谈之中就有可能暴露身份。
辛笛坐在我们左边第二张桌子上,正一脸不服的瞅着面前那些酒杯菜盘,酒杯菜盘也在瞅着他。
那个光膀子刀客则坐在比较远的角落里,空位比较多,所以他一个人坐,神情也跟先前一样僵硬,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左顾右看,他只是一直看着他的刀,仿佛世界上只有他的刀。
我越发好奇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刽子手?还是佣兵?
我们全部入座完毕之后,赫兰泰还在凝神想着什么,直到长孙乐人走到他旁边提醒了两句,他才把目光真正放到我们这些客人身上,视线环顾了一转,起身笑道:“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我赫兰泰的客人,对于前来参加药方拍卖会的客人,赫兰家一向都是一视同仁,不管你来自哪里,不管你是什么职业,我们都欢迎,这顿宴席,也是赫兰家拍卖会开展的步骤之一,意在拍卖会开始之前,结识各位英雄好汉。”
他亲自斟了杯酒,端起来道:“喝下这杯酒,祝你们在明天的拍卖会上,都能够拍到自己想要的药方。”
我们也纷纷举起了酒杯,互相敬了敬,然后仰头喝下。
一个白须老者站了起来,笑道:“赫兰泰家主不仅在制药术方面登峰造极,而且治家有方,广结天下英雄,所作所为,当真令老夫钦佩不已!”
赫兰泰淡淡的笑了笑,道:“杨老过奖了。”
有的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不太喜欢听阿谀奉承的话了,因为他已从生活中领悟到,无论虚荣心得到多大满足,没有实际的成就和利益,那都等于空谈。
白须老者举起了酒杯,敬道:“家主,我要亲自敬你一杯!”
赫兰泰也举杯,微笑道:“请。”
在这之后,又有几个人亲自站起来敬酒,似乎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的与众不同。
酒过三巡,大家开始吃菜。
赫兰泰的目光自若,每个人都觉得他是在看自己,连我们这一桌也不除外,但他究竟有没有在看我们,谁也说不清楚。
妮娜夹了点菜,趁着低头刨饭的时候,低声道:“我怎么觉得他在看我们。”
白婉也道:“我也这样觉得,你说他会不会发现了我们?”
我不动声色的回答道:“他不可能会看出我们来,放轻松,别紧张,我们并不是来杀他的,我们的目标是明天的拍卖大会。”
时间一久,客人们都稍微放开了些,开始小声谈论各种各样的事情,同时享受这顿免费的酒菜。
其中辛笛那一桌最为热闹,几个年轻人在谈论刚才大堂前门发生的事情。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拔出他的剑,然后无比熟练的转了几圈,再猛地一拍,那剑就如同闪电一样,扎进了房梁的木头里,你现在出去,都还能看到那柄剑呢。”
“听白涯家的公子说,那一招叫做飞剑,顾名思义,能够飞行的剑,千里之外取敌首级!”
“哈哈哈,所谓的少年剑,难道真如少年耍的剑,用来做戏的?”
“连自己的剑都看不住,还能叫做剑客?”
嘲笑声传入辛笛的耳朵里,他的面庞浮现一抹怒意,站起来道:“你们若是遇到那样厉害的对手,你们就不会这样说了,若是再给我十年时间,我的剑技一定会超过长孙乐人的。”
那些人还在笑:“长孙乐人可是用剑的高手,想要超过他,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办到的。不过话说回来,我真佩服那个用刀的人,一刀削掉守卫的耳朵,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其实我也早就看那些守卫不顺眼了,他的做法真是大快人心。”
“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想来也没什么信用,我觉得还是离他远点好。”
“嘘,小声点,他就坐在那边,小心被他听到。”
“听到又怎么样,他难道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刀把我给砍死?”
……
过了一会,坐在最前面的赫兰泰发出了低低的沉吟之声,客人们知道他要发话了,于是很快安静了下来。
赫兰泰沉吟片刻,道:“我这次宴请大家,除了是拍卖大会规定的以外,还有另一件个人事情。”
大家都聚精会神的在听。
赫兰泰肃然道:“我的儿子赫兰乔,死在自己家的刑场之上,相信大家都知道,这也已不是秘密了。”
我心神一凛,果然提到这件事情了,当时广场上还有一千多号人,这肯定不是秘密了,就算赫兰泰想保密,也是保不住的。
一人站立起来,义愤填膺的道:“这件事我们当然知道,如果让我们找到凶手,肯定将他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一干人纷纷出言,都是说凶手如何可恶,若是让他们逮着,非怎么怎么不可。赫兰泰招呼他们安静,然后接着说道:“我赫兰家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想不到凶手竟然为了一张药方,就将我的儿子惨烈杀害,我若知道谁是凶手,他一定得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大声吼叫,可是那种阴沉而决然的话语,却远比大吼大闹更加可怕。
白婉立刻看着我,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赫兰泰在诬陷我们,让在座客人以为凶手是罪该万死的。
白涯潇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他肃然道:“赫兰家主有什么拜托就直说吧,白涯家与赫兰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