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角落里,闻人初静循着一股笛声而来。
黑暗中,闻人卿华吹短笛的模样显得格外诡异。那种笛声,只有闻人初静一个人能听到,只因为他走之前被迫服下的红色药丸。
如果迟迟不去,那笛声就会从悦耳动听变成刺耳,使人头痛难耐,到最后,还是会丧失理智跟着那笛声走。
见闻人初静到了,闻人卿华才停止吹笛,然后,收起短笛,看向他。
“来了?”闻人卿华漫不经心地一笑,三分邪肆,七分阴毒。
闻人初静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他,大大的眼睛,没有过多的情绪。整个人的表情再配上他那张包子脸就是蠢萌蠢萌的。
可惜,闻人卿华一点也看不出人家小狼崽儿的萌,只看得到他的蠢。
“临晚镜可是会武?”闻人卿华第一个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如果临家大小姐会武,那她就真的不得不防了。一个本就善于伪装的女子,还能文能武,如果掉以轻心,只怕会让她成为第二个临晚照。闻人家族之所以能害死临晚照,不过也是投机取巧,那时候临晚照从没在外得罪过什么人,即便是少年天才,到底少了防备之心。所以,才会中了闻人家族下的毒,再被闻人霜华碰巧“相救”。
到底是救了心爱的男人,还是害死了他,闻人霜华直到离世,都没有得出一个正确的答案。他家那个傻姐姐,以为她如果没有救人心切,也藏了私心,便不会害死了临晚照。殊不知,是家族早就下好的圈套,算准了她对临晚照的喜欢,以及,她有那个本事在关键时刻“献身”,无怨无悔!
当然,就算没有闻人霜华,闻人家族也会安排别的女子。总之,家族是一定要临晚照死!
“不知道。”闻人初静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他确实,没亲眼见小姑姑与谁动过手。但是,每次他练武的时候,小姑姑路过总会找出他的缺点,加以指正。每次,小姑姑提出的意见总是最有建设性的。他练武的时候,最希望的并不是得到先生的指点,而是小姑姑的。
所以,他断定,就算小姑姑不会武,也定然懂得。
“等一下,给你一个试探她的机会。”看不出闻人初静到底有没有撒谎,闻人卿华只得提出了一早就安排好了的计划。
他早就在回侯府的路上安排好了人,届时,会有人刺杀临家大小姐。而闻人初静要做的嘛,就是在关键时刻替临晚镜挡刀,逼她出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会直接在暗处观察,临晚镜到底是真的文不成,武不就,还是隐藏得太深!如果是后者,他只能说,临家这位大小姐的心机,比起临晚照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上天,似乎也待临家太好了一点,所以,临家人,最好都死光了才好!
闻人少主那变态扭曲的心理,可见一斑。
听到闻人卿华说要让他去试探小姑姑,闻人初静目光微闪,一瞬间又恢复了呆萌样儿。心底却暗自揣测,闻人卿华会不会逼着自己做出对小姑姑不利的事情来。
“没想到,你这步棋还挺有用的。你那个小姑姑对你,可不是一般的上心。从在天下第一楼带你回去,搞定了定国侯那脾气固执的老家伙,又为你请教习,教你文武。看她那架势,定然想要把你培养成第二个临晚照。对你这般上心,想来,你如果有危险,她也不会见死不救!”闻人卿华阴测测地勾起了唇角。
临晚镜对闻人初静越在乎,这个棋子发挥的效果就越大。到了最后,他甚至可以利用闻人初静控制临家人!如果整个侯府都被他所控制,那夙郁流觞就真的是孤注一掷了。何况,到了他这个年龄,儿子们都成长起来,正是争夺那个位置的时候,根本经不起一点挑拨。只要他从中动一点点手脚,说不定根本不用他出马,夙郁皇族自己就先内讧了!
坐收渔翁之利,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等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的时候,也是他该报复夙郁流觞的时候了。如果不是夙郁流觞,他怎么会这样一副身子,至今,都只能靠药物延续生命。身体一天比一天残败不堪。
“她并不完全信任我。”闻人初静弱弱地反驳了一句,他说的也是事实。
小姑姑对他,肯定是有防备的。像小姑姑那么聪慧的女子,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出现在天下第一楼那次是闻人家族刻意安排的一场戏呢。既然能看出来,又怎么可能对他毫无防备?就像现在,他看似是不知不觉地出来了,说不定也早就被人盯上了的。
确实,如闻人初静所想,他前脚刚离开临晚镜的视线,后脚就被人跟上了。他此时的行踪,正有人在向临晚镜做汇报。
“楼主,初静少爷在与闻人卿华碰面。”这是楼里面专门派去监视闻人初静的人。
闻人卿华身边有高手,他怕暴露了身份,所以干脆返回无意赌坊,把消息传达给临晚镜。
“嗯,我知道了。”临晚镜点头,然后,不自觉与禀报之人错开身子,就像两个擦肩而过的人,毫无关联。
魅儿姑娘调教出来的人,最是懂得伪装自己。收集情报在行,伪装成各种角色也是一流。临慕凡还在一旁听人介绍各种赌博方法,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慕凡,这里如何?”临晚镜见临慕凡听人介绍听得认真,走过来笑着问道。
她刚才被那些人邀请去玩儿了几把,盛情难却,手中赢了一沓银票,这会儿看起来还真像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