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扉的睡颜没了那股子冷冽,显得非常平和。忽然,她睁开了眼睛,沉默地看向我。
四目相对,我心虚地闭上眼,即便如此,我还是能感觉到她在看着我。我周身僵硬,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过了一会,我好像听见她极轻地笑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我紧张兮兮的样子很好笑。
我睁眼见她正眉目含笑地望着我,由于通铺不算大,此时我们面对面离得很近,彼此眼中都只有对方。
我情不自禁地皮了起来,小声问她:“看什么看,觊觎我的美貌?”说完这话我自己都脸红了,方扉的眼里却笑意更浓。
心中防备渐渐放下,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梦里梦见师父,我欢天喜地地扑过去,抱着他既开心又难过,只好一股脑地往他怀里钻。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我咂了咂嘴,听见有人在一旁偷笑。我有些不情愿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方扉近在咫尺的脸。她不说话,垂了眼皮去看我牢牢箍在她身上的手。
我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我堂堂龙族之女,竟然在拼命吃一个水族姑娘的豆腐!
我惭愧啊!我悲愤啊!
“我…我怕你冷,”我对方扉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是为了你好!”
方扉看了看我,一声不吭。
“哎哟,讨厌,有什么话能放开人家再说吗?”姜宁白忍不住在一旁插嘴,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想自己参与一把,“你抱着人家一直喊‘师父’,把一屋子的人都吵醒了,这会还舍不得放手?这么喜欢,给你抱一辈子好不好?”
我只好讪讪地放开了方扉,还不忘多此一举地给她理了理被我压皱了的裙子,抬头一看,发现婵儿和清儿都不在房里。
“婵儿和清儿呢?”我向姜宁白传音。
他挑了挑眉,直接开口道:“亏你还记得她们。姐妹俩被你吵醒后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
我瞪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走?”
他对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嫌弃地说道:“你像猴子一样牢牢攀在人家身上,我就算不怕你这豆腐吃相太难看,我也得担心人家方扉会不会跳起来打你一顿啊!”
我:“……”我还能说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这时方扉已经起来了,她气定神闲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动作平稳姿态优美,连旁光都不曾给我一个。喝完了水,她也离开了房间,独留我和姜宁白站在桌旁面面相觑。
姜宁白:“要么她喜欢被你吃豆腐,要么她根本不在乎被你吃豆腐,你选哪个答案?”
我纠结了一下:“前一个?”
“呸!”姜宁白无情地啐了我一口。
起床洗漱之后,我俩便来到甲层用膳,只是今天大厅的氛围格外凝重,大部分人都围在大门口,即使有一小部分姑娘是坐在小几前的,却也个个面色凝重,没有人多看一眼面前的吃食。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婵儿和清儿,她们脸上露出无措的表情,见到我和姜宁白走过来,忙指了指大门口贴着的告示。
“我们被关在这里了。”婵儿动了动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这就是第二项考核的内容。”
我立刻抬起头,看向那张不知何时被何人贴在这里的告示。那上面用水族文字写着:才情考核就在这个楼里进行,以一室五人为一队,最后只有七个队伍可以离开这里。告示最后是花里胡哨的皇室印章,关于如何选拔出最后七队人,却是只字未提。好像三百多人中最后选出三十五人是多么轻松的事,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压得大厅中气氛沉重异常。
我走到大门前,发现那里已经落了锁,且有足足七道禁制将大门封锁其中,想要直接从这里谋得突破恐怕很难。
人群里有些人已经哭了起来,微弱的啜泣声透露着隐忍,没有人想在这个时候示弱,可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告示把好不容易轻松下来的众人再次扔到了沉闷的氛围中,哭似乎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倒它能让一部分人好受一点。
另有一些人陷入了不满的愤怒之中,花静静就是其中之一。她显然无法接受所谓的“以室为队”,在她眼中,那是四个只配在走廊打地铺的低贱货色。
“有没有人需要队友?”她高声问道。
许多人都朝她望了过来,她们目光中多是审视的意味,然而没有人愿意给她回应。她耐着性子等了一会,继而有些失控地大喊:“我是姓花的,我不能同她们一起死在这里!”
听了她的话有人立刻冷漠地走开了,也有人悄悄向她靠近,眼里分明有些不怀好意。
我忽然意识到,在这场名为才情的考核中,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因为这本就是为了考验同队中领导和协作的才能而存在的一场考核。只有能够驾驭同伴、提升实力留到最后的人,才能在这场考核中获得胜利。
那些落单的人,只会成为他人眼中的猎物。如果在线索不明的情况下,杀戮无疑是最简单粗暴的减员方式。把脱离队伍的人铲除,那折损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将队伍中的其他人,同样推入了危险境地!
“我们先回房间去,”清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说得很轻,“等五个人到齐了再做其他打算。”
我们四个只好又上了楼,回到了属于我们的房间。可是方扉却不知所踪,等了很久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