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军事历史>铁骨晋风流>第一回 刘越石兵败颠沛 段匹磾遣使相邀
之曲,声传数里。贼众本就乌合,思乡心起,再无战意,天亮之后,贼首只得无奈退兵。

那时的刘琨雄姿英发,踌躇满志,被众人奉若神明,谁曾想他竟会窘迫如今日?温峤意识到,现在对刘琨而言,急需的并不是一个方略,而是一股豪情。

略一思索,温峤吟唱道,“麋鹿游我前,猿猴戏我侧。君子道微矣,夫子固有穷。”

刘琨闻言微微一愣,继而舒展开了眉头,向温峤撇嘴一笑,瞬间找回了往日的神韵。温峤吟唱的这几句也摘自《扶风歌》,顺序作了调整,刘琨刚才还没吟到这段。

彼时刘琨露宿荒山野岭,这让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很不适应,苦不堪言,牢骚满腹。正在这时,刘琨发觉附近的走兽虽身处绝域,却悠然自乐,不禁摇头自叹不如,内心突然平静了。刘琨转念联想到,孔夫子都有困乏挨饿的时候,何况吾辈?自此不再怨天尤人,振作起来砥砺前行。

今日再临此境,复闻此句,刘琨的忧愁顿时化为烟云,被寒风一吹就散了。平复好了心境,刘琨面带感激的打量着温峤,暗赞道“临绝境而稳如山,见人面而晓其心,太真年纪虽轻,文采也不及我,但见识却远在我之上呀!”

想到这里,刘琨又追问道,“刚才的问题你还没答呢!雁门郡地狭物贫,养不了这么多兵马,此番只是权宜之计。下一步事关生死,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走呢?”

问题虽然没变,但这回刘琨是真想讨个方略,温峤蹙眉沉吟片刻,回答道,“近来我军虽败,但石勒北有幽州段匹磾、东临冀州邵续,南面隔河跟祖逖将军对峙,与西面的刘聪也貌合神离,仍属四战之地。北境形势虽已恶化,但并非不可挽回,若纵横得当,仍有翻盘的机会。我更担心的是长安,那里一旦有失,只怕天下将更加混乱。”

西晋定都于洛阳,刘渊起兵后没几年就将其攻陷,怀皇帝司马炽被俘,秦王司马邺在长安自立为太子,不久后正式登基。自此长安成了匈奴的主攻方向,双方拉锯了三四年,互有胜负。今年形势急转直下,王师接连大败,长安被胡将刘曜围困,至今已有三四个月了,怕是凶多吉少。

听完温峤的话,刘琨轻叹口气说道,“确实如此,长安是朝廷的根本,一旦有失必天下震动。等那里分出胜负才能看清形势,咱们现在断了音讯,胡思乱想也无助于事,还是先赶往雁门郡吧!”于是息了心事,埋头赶路。

一路平稳,五六天后,刘琨的队伍进入了雁门郡境内,前往郡治广武县。广武恰好是刘琨的封地,两晋时期封爵者数不胜数,都只是遥领赋税而已,没有特殊的因缘,很少有人去过封地。

雁门太守王据早就得到了通报,他算刘琨的下属,又敬仰刘琨的名望,特意出城十里相迎。双方见礼寒暄过后,刘琨先问道,“我带来了近万人马,你这里粮草可够?”

王据闻言一咧嘴,面带难色的回答道,“雁门本就贫瘠,这些年又没少支援州府,手中存粮实在有限。大人一下带来这么多人,还有不少逃荒来的百姓得赈济,估计最多只能撑到开春。现在这情况,要么就别管百姓,要么就得严格限量,否则青黄不接之际,会饿死人的!”

说到这里,王据忽然有点疑惑,向刘琨反问道,“哎?大人自己没带粮食么?”

刘琨点点头答道,“我当然带了粮食,带的还不少,足够本部用一年的了。但雁门贫瘠,即便来年大丰收,也会入不敷出。我意咱们先多出点粮食,把跟随来的百姓安顿好,开春后多开垦些荒地,增加点收成。但这样还不够,并非长久之计,来日还得另想办法。”

王据微松了口气,点点头附和道,“还是刺史大人想得周全,下官听令便是。”

最要紧的事谈完了,众人打马回城,王据随刘琨在前,略靠后半个身位,其余文武簇拥在后。

刘琨又跟王据聊了聊雁门郡的概况,然后稍带不安的问道,“王太守,长安那边有消息么?”

王据微微一愣,回答道,“怎么?大人还不知道?最近刚传来的消息,长安已经沦陷了。陛下被刘曜俘虏,朝臣遇害殉国者不计其数,还有不少公卿被虏……”

“啊!~”王据的话还没完,就被刘琨的惊叫声打断。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刘琨还是心头一颤,翻身下马,向着长安的方向伏地而拜,涕泣交加。

刘琨哀嚎道,“居方伯重任而无力匡救,罪臣无能呀!”其他人也纷纷下马跪拜,面露戚容。

说心里话,刘琨跟司马邺素昧平生,谈不上有多悲痛。此番作态多半来自对国运的忧思,以及对当前处境的绝望,温峤等人劝了几句,刘琨就起来了。

入城之后,兵马安顿的事都交给了属吏,刘琨和王据等人聚在一起,探讨起形势来。当前并州实力寡弱,众人一致认为,必须找到强大且可靠的外援,才能阻止颓势。众人还在商量,忽有侍卫来报,说代郡太守辟闾嵩来访,已到城外。

代郡归属幽州,紧挨着雁门郡东面,当前幽州刺史是鲜卑段部的左贤王段匹磾,辟闾嵩就是他提拔的。辟闾这姓氏虽听着冷门,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其祖先是春秋时期卫文公的后代,本姓姬,因家住辟闾里,遂以此为氏。

刘琨身份太高贵,不便远迎,只得派温峤随王据出迎,自己则在堂中静候。没过多久,众人就回到了堂外,刘琨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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