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想回去吗?”
严家明站在那缸开的正盛的莲花旁,看着正往里面加水的苏荷,他都不记得自己这是第几次问她这个问题了,从她离开到现在已经一年多过去了,当时他找她找的要发疯,凡是广西靠近越南的地方他跑了不知道多少遍,却一次次的失望,最后还是她失踪了快半年后主动打了个电话给他,他才知道她原来在一个山沟沟里办了一个茶园,而那次电话是托付他将她母亲接过去。那次见到她时,本想责问她几句,但一看到她消瘦的样子却忍不下心了。
“这里就是我的家了,家在哪人就在哪,你说我还回去干嘛啊?”她嬉笑着说,一年过去了,她又像以前一样开朗了,但严家明知道,她的心还封闭着。
“难道就不能是因为我?”他有些带气地说,羊城跟广西虽然是交界省,但她偏偏躲在这交通一点也不便利的山沟沟里,他想要来一次都不容易,这一年能见上几次面都算是奢侈。
苏荷有些发愣,随即又笑笑,“你又不是小孩子,没事早点给我找个嫂子,免得成天闲得慌,”
严家明知道她这是故意叉开话题,这一年多来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向她表白,但她却从来不当真,今天他却有点沉不住气了。
“苏荷,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还总是说这些话来气我,我就是喜欢你,我只喜欢你,这辈子我除了你再也不娶其它的女人,你听清楚了没有?”
苏荷拿着水勺的手突然间就滑了下去,她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严家明会说出这样的话,本以为她可以一直这样在他面前打着哈哈应付,等哪天他碰到一个合适的女孩,就会改变对她的感情,到时他们就还是朋友,可没想他竟然也是个死脑筋,他可是她最好的异性朋友,她也是最看重他们之间这份感情的,可为什么,她失去了爱情,现在连友情也要失去了吗?
她有些不自在地弯下腰将地上的水勺捡起,将它扔在还剩一半水的木桶里,转身便要进屋。
“你就不能正面我一次,为什么每次都要逃避我?”严家明在后面追着苏荷的背影说道,苏荷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那是她最不想伤害的人,那些拒绝的话她从来都说不出口,可是今天非要逼她说吗?
“家明,对不起,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哥哥,”她背对着他说道,眼泪突然就像决堤的河岸,一下便浸湿了脸颊。
“一直都是哥哥吗?你忘了你曾经写给我的信了吗?是谁说过喜欢我的,你明明是喜欢过我的,”严家明又责问道。
“小时候说的话不能算数的,”苏荷咬着自己的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因为她一哭他便会心疼。而她舍不得让他心疼。
“是因为你心里还放不下他,对不对?可是他已经结婚了,你们再也不可能了,苏荷,你放过自己吧,”
他说她是因为他,那个一年多再也没有人提及过的他,那个自己努力忘记却又像在心里生了根似的他,那个在无数个日夜里折磨着让她痛苦绝望的他,他说她是因为他。不,她不要。
“你胡说,我心里早就没有他了,他早就在我的世界里死去了,”她突然就咆哮了起来,泪眼婆娑地瞪着严家明,他的心里一惊,她竟然哭了,是因为他还是因为那个人?
从小他就见不得她哭,只要她一哭他的心就软的跟棉花一样,但是这一次他不想向她示弱,他要她醒过来,不要再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你就自欺欺人吧!这样不但你自己痛苦,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跟着你一起痛苦。”他说完这句话便走了,他怕自己再留下来又会跟从前一样,舍不得看她哭,然后又想尽办法去逗她哄她,可是这样对她没有好处,所以他也要学着对她狠心一次。
严家明走后,苏荷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石桌旁发呆,傍晚的时候一阵摩托车的响声由远而近地停在院子外,是她父亲从茶园回来了,当时她母亲接过来后,村里的那些老头老太听说她母亲是个精神病便总是看热闹似的来围观,更是有不懂事的小孩会大声地喊她神经病。
苏鹏远不想让人用有色眼光看自己的妻子便在茶园建了栋小屋,带着她二个人一起在那里生活,他每次回来就是来拿些山上的补给,这段时间茶园没什么事,苏荷便闲在了家里。
苏鹏远一进门便看到苏荷坐在那里发呆,这一年多以来,她总是这样,苏鹏远见了也只得叹气,他当初也想不明白,叶阳那孩子看着并不像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可他到底还是伤了自己女儿的心了,感情这个事太磨人,只希望这爱恨纠葛能到此为止了。
“阿荷啊,别傻坐这里了,也不怕蚊子咬,”苏鹏远有些心疼地说道。
“哦,知道了”苏荷懒懒地应了一声,苏鹏远听了不由得又叹了一声,苏荷听到了,她想起严家明今天说的话,难道她平时再怎么伪装也能让他们看出来她心里的那点心思?不行,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要改变自己,所以她蹭地一下就起了身,跑去跟她父亲说:“爸,中午的时候我做了几个小菜,你拿上去跟妈一起吃吧”。
苏鹏远正在往车上搬米,见苏荷提了几个餐盒过来便说:“这周末你阿军哥结婚,你准备一下看送点什么,”
“啊?阿军哥结婚啊,我怎么没听说呢,”苏荷嘟囔着嘴挠着头说。
“你这成天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还能知道什么啊?”苏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