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成抱着云梦回到宜昌宫,云梦进了殿内就自己跳了下来,一路碰到不少鱼贯而行的宫女侍从,他们低头不敢探究。云梦心里觉着她嫁给道成恐怕八九不离十了,她笑着道,“我的小帅哥,长这么大了,越来越俊俏,来让姐姐好好看看。”她目光如水,逡巡于他眼角眉梢,气氛暧昧,道成有些不舒服,他移开目光,嘴角还带着礼貌的微笑,“云梦,你我都是要议婚的人了,最近还是不要见面为好。”
“守那些俗礼干嘛?你不想我吗?”
“你我成亲,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西海群臣还需商议,不过是走个形式,应无异议。为了你我婚事早日定下来,我过去安排一下,乖乖等我。”
“好吧,你快些过来看我。”云梦依依不舍。
道成成功脱了身,他觉着这事实在为难,沉香原来在他心里这么重要,他不能负了她。
第二天道成接见了南海龙君,悠然在一旁陪侍。龙君进殿见悠然竟然在,摇头冷笑,他不理悠然,向海皇见礼,道成客气了几句,让他坐下。
“陛下,怎么靖海郡王也在此?臣有事禀告,只怕靖海郡王不适宜旁听。”
悠然冷哼,“龙君若是谈论军国大事,悠然为何不能耳闻?”
南海龙君不看悠然,只给道成使个眼色,道成只得道,“靖海郡王,我与龙君有些事要谈,你且下去。”
悠然冷笑,“是。”他盯了龙君一眼,龙君摇头叹道,“靖海郡王慢走不送,今日多有得罪。”
悠然不理会他,径自走了。
“龙君所为何事?”
“陛下,这悠然曾经犯上作乱,窃得西海,此人心思歹毒,奸滑无德,陛下乃有道明君,为何宠信这等奸佞?”
“龙君有些僭越了吧,本君宠信什么人,用得着经龙君首肯吗?”道成面色不豫,语气不善。
龙君笑道,“陛下,你对悠然的私人情谊如何,我确实管不着,也不想管。你若是赠他财宝金银,法器仙丹,我管不着你。但是你却公私不分,因为私人情谊,授予他治理西海的权柄,让他祸乱朝纲,言路不开,西海政治清明得了吗?”
“悠然怎么祸乱朝纲了?我怎么不知道?”
“唉,陛下,悠然是什么人,三界皆知,你宠信他,岂不让三界看低了你?公私不分,实属无道。”
“够了,龙君若是来教训小辈的,恕本君无法奉陪。”
“道成,你且等等。”龙君笑道。
道成却冷着脸要走,龙君只得开口道,“当年先帝驾崩,文德皇后曾密诏我入宫,传我一书简。”
道成神色冰冷,他回转身道,“所以龙君今日是来开价了?”
“道成,你怎么不懂你母亲的良苦用心呢?她与无极天尊两小无猜,情投意合,无极当年昆仑玉京大选胜出,当着诸天仙神的面,求娶她,她为何拂了他的面子偏偏嫁给先帝?为了神龙血脉传之后世,她苦苦支撑,她甚至忍辱负重,你为何将肩上责任视若鸿毛?”
“母亲给你的书简上写了什么?”
“我并未看过。”
“当年之事,有何隐情?”
“道成,道德天尊修为臻至化境,九转金身归于缥缈,你母亲以为他即将归于混沌,不惜以神龙之血温养优昙净莲,想为他重塑仙身。”
“父亲呢?”
“他也是个痴人,为了救你母亲自身难保。”
龙君叹道。
“原来如此。龙君,道德天尊难道已经归寂?”
“自然不是。你母亲为他塑的莲花身并未用上,道德天尊只是修为更上一层楼时渡劫去了,并未身死。”
“陛下,青龙神君在殿外求见。”侍从官进来道。
道成对当年父母的死因犹有诸多疑惑,他决定好好从龙君那里问问,“龙君,今日夜间,我在逐月台备下薄酒,为龙君接风洗尘,龙君务必赏光啊。”
南海龙君点头笑道,“好。”他起身出去,殿外青龙神君冷漠如冰,似乎看不到龙君似的,龙君却笑脸相迎,笑道,“有礼了。”
青龙只点点头算是回礼。
道成迎出殿外,“青龙神君,别来无恙?”
“海皇陛下。”青龙似乎是个面瘫。
“进去说吧。”道成与龙君一样,不以为意。青龙冷面冷心,公正无私,早就名声在外。
他们进殿分宾主落座。青龙只机械道,“陛下,我奉紫微帝君之命,前来做媒说合云梦神女与陛下,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道成心里苦笑,这个青龙也是绝了,一句话说一桩媒。“这个嘛,怎么说呢,云梦神女艳名远播,三界多少世家子弟有心求娶,道成只怕没有这个福分。”
青龙神君冷笑,“陛下,三思啊,家姊如何不遂你的意?断然得有些过分了吧?”
道成想,这么冷硬,哪里是做媒,明明是逼婚啊。他一时无语,这却激怒了青龙神君。他断然起身,冷冷道,“罢了,今日之事不怪海皇,是我青龙非要自取其辱!”他拂袖而去。
莲觉去九天应元府打听过了,玄清果然没有来赴任。他回到凡间,看着忘尘躺在床上沉睡的面容,邪魅一笑,“公主,你可算是失踪了,海皇他也不急着找你,毕竟你修为不凡嘛。”
突然从窗外飞来一只青鸟,落在莲觉肩上。莲觉从青鸟喙上取下衔着的一卷丝帛。展开一看,是父君让他去伶仃崖一见。他不敢耽搁,瞬移去了伶仃崖。
南海龙君早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