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氏满脸的褶子恶狠狠的盯着老猫,老猫也恶狠狠的盯着翟氏,仿佛方才对滞而立的黑猫与灰猫。
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灰毛反而没了瑟缩,一口一口的将肉皮往肚里硬吞。
翟氏一见大慌,手不由得松开了猫脖子,改扯猫嘴里的肉皮,肉皮被风干了,扯断是难上加难,偏偏一猫一人都下狠了力气,僵持了一会儿,那肉皮骤然从中分开,翟氏用力过猛,一屁股蹾在了地上,哀哀的叫疼,手里却仍旧攥着那块剩下的仅余成人两个手指宽长的肉皮。
那老猫也是个命好的,借着翟氏呼痛的机会,一窜就上了房梁,向山上逃去了。
翟氏心疼的看着手心里的肉皮,恨恨的剜着周围或是哄笑或是觊觎的眼神,见松儿惊悚的看着她,她还恶狠狠的做了一个掐猫的动作,吓得松儿紧紧依偎在刘氏的怀里。
明月心头一凉,松儿被卖之事再次涌上心头,冷着眼看着地上的翟氏,殷家其他人则似乎也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怔了神,一时忘记上前搀扶。
翟氏不管地上的寒凉,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因为追猫追得狠了,总是梳得油光可鉴、用刺鼻头油抹得如狗舔似的头发,此刻已经变得凌乱不堪,婉如刚刚遭遇了不测。
翟氏哪里顾得上自己的形象,而是小心的用手捧着刚刚的战利品----肉皮,脸上疼惜得无以复加,最后一狠心,竟将肉皮往嘴里一送,恶狠狠道:“让你们都想抢,这回装到我肚子里,谁也抢不走了。”那表情,竟似那老猫一般透着贪婪。
那肉皮一面风干,一面味道实在不好闻,翟氏咬了半天没咬动,索性整块往下噎,一下子噎在了喉咙,翻起了白眼。
殷银忙拿了一瓢水,灌进了翟氏的肚子里,肉皮顺下去了,翟氏的肚子像扣了一个盆子般肿胀,不一会儿又似点了炮仗般,屁股下噼噼啪啪做响,恶臭熏天。
殷金气恼的指着宋娇娇大喊:“你这小妖精,嫁过来就......”
明月扯了一把宋娇娇,尖声大叫道:“老猫成精了,老猫成精了!!!”随后惊悚的指着刚刚还被打晕倒在地上,此刻双眼通红、淌着一流血、摇摇晃晃站起来的黑猫。
众人骇得大气不敢出,眼睁睁看着黑猫一步三摇的走到了院门口,渐行渐远。
这猫刚刚被翟氏用盘子砍了脑袋,里面充血上了眼睛昏了过去,现在是醒过来了,双眼通红如血,有一只眼睛还淌了一流血,冷不丁看到实在是骇人。明月见殷金要喊破宋家之事,有心给翟氏使坏,便引着大家看猫。
果然,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老人们都说黑猫能修练成精,这是两只猫妖都觊觎宋家的宝贝来抢了,翟婶子刚刚身手那样灵活,定是被猫妖复了身,如今吃了肉皮,老猫精要回山上修练去了。”
村人正议论纷纷,只听“轰隆”一声响,臭气比先前更甚,一股黄水从翟氏的身下涌出,村人们纷纷奔逃,宋娇娇则舀了一大瓢刷锅水,又从锅底刮下一大把锅底灰放在里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又给翟氏灌了下去。
又是不一会儿,翟氏张口就开呕,肚子里还没来得及进食,吐出了一大滩的绿水,那块没被咬动直接下肚的肉皮也在其中,殷殿伍恨恨的要将肉皮扫了扔了,翟氏却如着了魔般抢了回来,紧紧攥在手里。
明月看着说不出的腌臜恶心,索性领着星阳两姐妹和松儿先回家了,只留下刘氏不放心的看着翟氏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