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元, 小姑娘, 你拿好。”罗丹珠郑重地把手里的钱递给谢珍。
罗丹珠是港华钟表店的女老板, 今年三十五岁,容貌出色,身材曼妙,她在云翔街尾开了一家钟表店, 算是整个云丰市数一数二的大店。
谢珍是从云翔街另一头找过来的, 难怪最后才发现这家大店。
港华钟表店装修高档,里面有一半的手表都是外国的进口货, 最贵的甚至达到几千元。在那个年代几千元一块的手表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顶级的奢侈品。
进港华钟表店去购物的顾客们基本上都是有一定经济能力的人,很少穿着寒酸的人会踏进这家店。因此当作为老板娘的罗丹珠一眼看到一个穿着寒酸的十五六岁的姑娘进了自己这家店时,一下子就对她注意起来。
谢珍当时昂然走进这家店, 一点儿不适感都没有。
钟表店里除了罗丹珠和以外, 另外还有两个店员,一男一女, 正在接待来购买手表的客人。
只有罗丹珠抱着手臂感兴趣地看着谢珍。
谢珍看她烫着一头大波浪,穿着一身西服套裙, 化了妆, 红红的嘴唇, 红红的指甲, 就猜她应该是这家店的经理?或者是老板?
这个年代, 像罗丹珠这么打扮的人在内陆省份绝对很少, 谢珍有一刹那甚至觉得她会不会是香港人?毕竟, 这家店的招牌上写着港华钟表店。
谢珍走近一些跟她打招呼,询问这里收不收进口手表。
罗丹珠一听,再次上下打量谢珍一眼,问谢珍:“小妹妹,你有什么进口手表,给我看看,看过我才能决定收不收。”
谢里把那块花三十元在谭国荣店里买的进口手表拿出来,递给罗丹珠。
罗丹珠接过来一看,有点儿吃惊,她没想到眼前这个位穿着寒酸的姑娘递过来的是一块全新的进口手表。
只是外面是全新的,里面呢?
她还是不太相信有人会拿这么新的进口手表来卖,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这个价位的手表显然不是一个衣着寒酸的年轻姑娘能够拥有的……
罗丹珠显然有很多疑问,但此刻她更想弄清楚手里面的这块进口手表真得一点儿问题没有吗?
她叫来了一个男店员,让他把这表拿去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问题。
男店员点点头,接过手表去一边用工具拧开表盖,戴上专门的眼镜,看了一会儿表壳里面的各部分零件,接着又跟店里的其它钟表对时间……
罗丹珠在手下店员检查谢珍拿来的那块进口手表时,跟谢珍搭话聊天。
她首先问谢珍的是,这块表是哪来的。
谢珍说:“手表来路正,阿姨不用担心。”
罗丹珠闻言笑笑,道:“看不出来嘛,你很会说话,我还是头一次遇见你这样的姑娘,年纪轻轻,却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一样……”
“是吗?”
“对,你看起来似乎有很多秘密一样。”
“我感觉老板娘也挺神秘的哦。”
“哈哈……”
这时候那个检查手表的男店员过来了,他把手表交给罗丹珠,告诉她这手表经过检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是全新的。
罗丹珠点点头,接着重新看向谢珍,微微一笑,问:“不知道小妹妹,你想要多少钱?”
谢珍开口:“二百二十元如何?”
这比她心里的底价高了二十元,主要是为了用来跟对方讨价还价。
“看来姑娘你应该已经很清楚这块表的零售价格是多少了?”
“嗯,所以,老板娘,我可没有乱喊价。”
罗丹珠一只手敲着柜台的玻璃,只不过几秒钟之后,她说:“二百元,我相信我给你的价格也很合适。至于理由我就不用清楚地跟你讲了,想必你也明白。”
谢珍爽快说好。
罗丹珠:“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她让店员找了个精致的盒子来把表装进去,摆放到玻璃柜台里面,并且告诉他这块表最低售价是多少,还有顾客询问的时候该说的价格。
男店员点点头,拿着手表走开了,罗丹珠这才去拿来钱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叠钱,数了二十张给谢珍。
谢珍接来过,仔细数了一遍。
罗丹珠在一边叮嘱她:“要放好钱,回家的路上一定要注意。”
谢珍听了对她好感大增,随即说:“谢谢阿姨,我会注意的。”
罗丹珠听了摆摆手,又说了一句话:“如果你以后还有好手表,还可以来找我,我给你的价钱绝对公道。”
谢珍忽然心里多了点儿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眼前这个港华钟表店的女老板比起那个谭国荣更靠谱。
而且,她的售货渠道如果保持单一,似乎也不太妥当。
既然眼前这个女老板对自己表露的善意更多,那么跟她建立生意关系也不是不行。
“行。”她眨眨眼,对着罗丹珠笑道。
“……我姓罗,小妹妹以后可以叫我罗姐。”
“罗姐,我记住了。”
谢珍并没有向她自我介绍更多关于自己的情况。
她想在下一次跟罗姐打交道的时候,如果对方问起自己姓名家里的情况时再说吧。
生意已经成交,她没必要在这停留说废话,有时候,多说多错。
谢珍现在手里有四百多块钱了,两边裤兜已经鼓起来。
在走出港华钟表店的时候,她留意到店里的挂钟指着的时间是两点五十多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