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的楼船破了舱顶,里面丝竹宴饮之声,并没有被刚才的刺杀事件阻断。
安庆绪负手站在甲板上,仰望摘星楼,眼神幽深!
突然。
安庆绪侧头看了一眼。
高翔闭目躲在树干后面,心跳如鼓!
他感觉,那厮好像看见了自己。
为什么害怕?
高翔说不清。
他向来不是胆小之辈,刚才所为出于下意识的自我保护。
安庆绪,非常危险!
高翔眯眼看去,安庆绪已经不在甲板上。
更不在他四周!
狗日的。
差点吓尿了!
安庆绪去了什么地方?
高翔咬着腮帮子,心念电转。
哗!
就像烧开了一锅沸水,树下一片喧嚣。
树枝摇动。
一律幽香袭来。
高翔面前多了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儿。
小娘子!
不,应该叫小娘子。
清丽贵秀,长大必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祸水!
“咦,我不是第一个吗?”
小娘子很惊讶,大得过分的美眸忽闪忽闪,长翘的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
“对,你不是第一个,我才是。”
高翔看着树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疑惑为什么没人上树。
是没想到,还是另有原因?
“我还以为,只有我不怕厄运树带来霉运呢,想不到还有人不怕。”
小娘子优雅的侧坐在树桠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随手抓出一把果脯递给高翔。
“九成轩的果脯,我的最爱。你尝尝!”
“谢谢。”
高翔接过果脯,手掌和她指尖相碰,异常冰冷,就像碰上了冰坨儿!
“你手真凉,怎么回事儿?”他随口问。
小娘子看看自己小手,摇头:“不知道啊,生下来就是如此,还以为我活不了呢,却也长到这么大。”
果脯一粒粒扔到小嘴儿里,被珍珠般的小白牙咔咔咬碎,咽下肚子。
“你叫什么名字?”
小娘子歪着脑袋的样子,可爱。
“高翔,字天翼,号南山居士。”
高翔随口乱诌。
他这种寒门子弟,根本就没资格拥有字。
而且,他也不到及冠之年!
“咯咯,胡说八道。”
小娘子轻轻晃悠穿着绣花鞋的小脚儿,笑言:“看你穿着便知是寒门子弟,除非你能够拥有功名,否则这辈子都不会有字。纵然我眼拙看错,你也不到冠字之时。”
“看来大小姐瞧不起穷小子,快点离穷小子远点,免得招惹你一身穷酸气!”
高翔并未生气,只是随口调侃。
“虽是寒门,气度倒是不凡,你在哪里求学?”
小娘子像个小大人儿,没有颐指气使,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之感。
优越感?
高翔往嘴里扔着果脯,漫不经心说:“求什么学,我这样的穷小子能够活着就算天大运气,想得太多会折寿。”
“我若是你,肯定不会在偌大机遇面前如此随意,自怨自艾若是有用,天下间成大事者只怕比比皆是!”
小娘子瞄他一眼:“我,可是你的贵人。”
高翔微微一愣,停下嚼果脯的动作。
“突然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
高翔肃然:“我本是长安学院初级学子,后来因为得罪了张昌宗的侄子张书远,被学院开除。”
他没继续说。
相信这小娘子如此聪慧,必然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所为何事?”小娘子问。
“很俗套。”
高翔说:“他要欺辱一个女院那边的学子,我恰逢其会便出手救下。”
“那个女学子呢?”小娘子目光炯炯。
“再没见过,若是有她作证,我也不会被开除。”高翔苦笑。
“若是能够重新来过,你当如何?”
小娘子停下吃果脯的动作,兴致勃勃。
“依旧如故,但我会遮住面目。”
高翔说的十分平淡。
“虽说是个烂好人,但这世上若是没有几个傻子做些白痴的事情,着实无趣。”
小娘子耸肩:“这事儿我帮你办成,在家里候着便是。”
琵琶声,突然响起。
树下,一片鼎沸。
摘星楼上,帘幕低垂。
一个绰约身影怀抱琵琶,坐在帘幕之后。
有风吹过。
帘幕轻轻飘摆,掀起一角。
两截赛雪欺霜的小腿,散发无比魅惑气息!
咕咚!
“好美,好嫩,好白!真想咬上一口!”
高翔愕然。
“难道,这不该是我的台词吗?若是没看错,你刚才吞咽了一口唾液?”
小娘子瞪大美眸盯着帘幕后的女子:“是我吞口水怎么着,只能男子喜欢美人,女子便不能吗?我偏不!”
“你是拉拉?”高翔问。
小娘子眉头微皱:“你怎么说的都是些怪话,台词是什么意思,拉拉又是什么东西?”
“十面埋伏。”
高翔认真倾听,轻轻摇头:“不对啊,这曲子根本不全。莫非我听到的才是山寨,这才是本尊?”
“什么不对?十面埋伏不是成语吗?山寨,又该如何解释?”
小娘子变身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
高翔没听清她说什么,沉浸在琵琶曲中,不能自拔!
一曲弹罢。
摘星楼下,曲水岸畔。
水上无数船只,尽皆一片死寂!
风都停下。
落针可闻!
“这是玉环第二次在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