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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加油吧。带着父母那份加油吧,这是支撑她活到现在的动力。
这种夜晚,一望无际的黑暗,小雨绵绵,寒冷潮湿,最能让人陷入晦暗的回忆中,但还好,16岁的那个晚上,苦涩与黑暗中,一头金发的少年,照亮了她未来的路,他一直住在她心中为她鼓劲。
围坐在火堆前,她默默的环绕住自己,膝盖处有些刺痛,低头一看,逐渐渗出血点,应该是刚刚地震时摔的,用手按了按,没有继发血点,也无异常疼痛,看来只是轻微的擦伤,她悄悄的伸平了双腿。
“快,救人!”
还没等彻底放平双腿,只听一声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清朗中带着沙哑,小安本能的站起,向着音源处张望。只见远处几个墨绿色的影子跑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团簇其中的一名军人,即便在深夜,服装统一,但他依旧很扎眼。
“哇,好帅……”周边的医护也站了起来,几个实习的志愿者聚在一块偷偷的低语。“今天这几个新来的都好帅啊!!”
小安赞同的点了点头,正常人的本能就是苦中作乐,她很佩服这几个志愿者,即便满身狼狈,依然有欣赏美的能力并为此欢心,她转头,细看越走越近的那个军人,确实挺帅的……
难看的人大同小异,但好看的人却各有千秋。
那人留着小平头,被雨水打湿后根根直立,那双眼睛即便在暗处,也闪着光,又黑又大,深沉平静目光坚毅,只有那抿成一条直线的嘴,显示出他的担心,视线下移,挂在他身上的,是一个同样着军装的少年,他满脸是血,简单包扎,闭着眼睛,浑身瘫软已经失去意识。
赵义朔冲出去接手:“放平,怎么回事?”
“刚余震,路面滑石,砸中头。”小平头俯身配合着赵医生的动作,把那个少年放平于担架上,思路清晰地说。
赵义朔点点头,掏出口袋中的小剪刀:“伤口你包扎的?”
“是……”小平头被问的一愣,脸色更加的苍白,语速稍有些急促:“部队会培训一些急救知识,包的不对么?”
“没有不对,只不过脸上虽然出血多,却是小伤,你看……”赵义朔蹲下,用消毒棉仔细擦拭,逐渐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年龄不过20,他的双眼紧闭,左侧脑后却肿起了大包:“目前意识丧失,不排除颅内出血的可能性,这里只能做简单的护理,应该尽快把他送到县里的医院。”
小平头又抿起嘴,眉头紧皱,沉默了半刻才说:“我们抢修通车的路,刚又塌方了……”
专心整理伤口的赵义朔,听闻手一顿,面带诧异的看向他,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声音,灾区内的医疗用品已经开始短缺,如今通车的路又被震塌了,补给的医疗用品,食物和接班的医生,都会被隔在了半路。
“只能保守治疗了,但一定要让他尽快入院,要不然会很危险。”
小平头用力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到那边去把,别继续淋雨了。”赵义朔也点了点头,俯身去抬担架。小安见状,立刻上前,伸手刚要接过担架,却被一直胳膊拦住,那个抵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医生,我们来就好。”
他的话音刚落,跟在后面的小兵立刻会意,上前抓起担架,他二人合力抬了起来,经过小安时,她才看清,那条胳膊上的血迹是他自己的,因为发力,血又顺着手臂淌到了地上:“你的伤口也需要处理,否则会感染的。”
小平头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淡淡的勾了下嘴角:“我没事。”
“简单的消毒可以防患未然,消炎药已经开始短缺了,我不希望它日后挂在你的身上。”小安跟了上去,平静的说。
小平头被训的一愣,随即恢复平静:“那有劳了……”
两个志愿者已经跃跃欲试,小安了然的后退一步示意,站在她身后的两个志愿者就像脱缰的野马,一下子扑到了小平头的面前,忍着娇羞的窃笑,一个拿酒精消毒,一个拿绷带缠绕。他见怪不怪的安静的坐着,担心的眼神不断飘向那个昏迷的少年。
小安则绕过床边,给少年挂上了消炎水,他头上的包很大,面部有些浮肿,没有仪器的帮助,医生也不知道颅内是否有损伤,是否出血……
“他……还能挺多久?”包扎好后的小平头来到小安面前,平静的问
“不好说……”小安盯着这个昏迷的小少年,摇摇头说,已经陷入昏迷的重症患者在这种医疗资源有限的境地,是很危险的。
这时,断断续续的无线电响起,小平头拿着对讲顿时眼睛里平添了喜气:“医生,我能现在把他移走么!”
“去哪?”
“现在有架直升机正好负责转移。就在前方三百米的空地处上方。”
小安看着他来了精神的脸,思索了一下:“可以,但我必须跟你们一起去,他的固定必须由我完成。”
小平头匆忙的点点头,示意一个手下,拿出担架,抬起了那个昏迷的少年,小安接起挂水袋奔赴雨中,匆忙的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雨中忙碌的谢尔伯,即便出众的人很多,但他是那个最独特的。
谢尔伯像有感应一样,突然轻轻抬起头向远望去,对上了小安的眼,他突然直起身子,看不清的脸上,嘴唇好似在动,像是在说话,
但小安并没有听清,因为已经走远了……
默默喘着粗气的小安,看了看隐隐的火光和守在旁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