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痛,掉了下来,想这下面都是敌军,自然第一时间就被砍了十几刀,很快就没了生机。
敌首落地之后,看了一眼被钉死的战马,又看向二爷所在的方向,虽说二爷已经死了,但任心有余悸。
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平复了心情。
“此乃忠国猛将,战死是他的归宿,我们切莫做出搜尸等勾当,让他就此上路。”敌首刚刚说完,那些聚集在二爷周围的人很快就散开了。
这时,有人给敌首牵来了一匹战马,跃上战马后,敌首又回头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二爷,就马鞭挥在马屁之上,直朝着张县而去。
另一边,张辉很快就回到家中了,不过却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张老爷。事实上,二爷死去的时候,也是张辉找到张老爷的时候。
张家很乱,丫鬟、仆人在争抢的细软,似乎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大堂后面此时却很安静,那张老爷正跪倒在张家祖先的灵牌之前,在他身后则是一个个抱着白绫的张家家属,他们在哭泣着,却没有出声。
“父亲……”张辉思绪很乱,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但不知从何说起。
“你二叔战死了?”张老爷很平静,一边问张辉,一边磕头。
“应该是吧。”张辉想活命,他不想死,没有人想死,他张辉不是英雄。
最开始时他没有和方家小娘子走,是因为心中的那份责任感。
在看到了敌军之后,在感受到死亡后。他只想说狗屁的责任感、狗屁的男子汉,他想活命,他不想死。但在看到父亲如此镇定时,他内心竟又开始安定了下来。
跪起跪下三次后,张老爷向前把手中的香插入了香炉。抬着头看向上面的灵牌,头也不转的说道:“你也上一炷香吧。”
张辉内心很着急,但在他父亲的话语下,也学着他父亲的样子,拿起了三支香,开始跪拜起祖先。
毕竟是这种时候,有张老爷在旁边,张辉依然没法平静,整个上香的过程还是比较仓促,不像张老爷那么慢条斯理。
“跟我来吧。”张老爷瞥了张辉一眼,就背着手往外走去。
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张辉知道今日一别,从今以后就是天涯了,一时之间竟然已经湿润了眼眶,他微微的嘟囔道:“母亲、三妹、四弟。”
“好孩子,去吧。”张夫人比张辉矮,不过她还是抚摸着张辉的头,就好像小时候那样。她的眼神很和煦,面容带着笑,就好像春日的风一样,给张辉带来丝丝凉爽。
沉吟一下,张辉就跟在张老爷的身后走了出去。
天边,下着细雨,雨不大,湿不了身,但张辉的心早已经凉了半截,这是怕的。耳边,战马在嘶鸣,那马蹄声一起一浮,把周遭的全部声音都排斥走了。
“父亲。”张辉又叫了一句。
张老爷听到了他的话,却一言不发的走到了大堂中一根柱子旁边,这是整个大堂的立柱,整个大堂大部分的力量都压在这跟柱子上。
张老爷气沉丹田,双腿站开稳住下盘,开始蓄力,身上的青筋一下子暴起。
随后,一声爆喝,右手凝气成爪,一下子朝着前面的柱子抓去,竟然一下子就抓了进去,整只手掌都没了进去。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到。如果一爪抓去,把柱子抓下来一块,那算是个角色,算有些能耐,张辉目前就是这样的能力,这种能力不能说是不高,毕竟要好几年的练家子才有这种实力,但绝对算不上什么高手。
张老爷这一抓,是直接没进去,不是抓下一块木材。前者可比后者难多了,这直直的抓进去,靠的可是指尖的爆发力,抓下一块木材那靠的是指头的力量和腕力,两者一比就知道高低。
就这一手,张辉就明白以前小看了父亲,想来也是,能闯下这偌大家业的人,手底下没有一些真章还真说不过去。
这还没有完,那张老爷又是一声爆喝,右手用力往外一扯,一把长枪竟然被张老爷扯了出来。
长枪是直直的从柱子拉出来的,就好像柱子被人开膛破肚了一般。往柱子的“伤”处看去,可以看到那“伤口”还是十分湿重,不像老木材那般枯干。这样看来,那长枪应该是以前在柱子上打个洞,弄进去的。
这一手,也是彻底的让张辉认识到了他父亲的厉害。
“父亲,你这是?”张辉很快就从惊讶中回过神。
“敌军以来,现在已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横竖都难逃一死了。既然如此,何须做女儿姿态,应该要拿出男子气魄,慷慨赴黄泉。”张老爷正色道。
其实也是没办法,他张老爷毕竟是这张家的老大。
叶将军想吞下张家的财钱,以桑国的军纪的严厉,只有杀人灭口一条路,屠城是在所难免的,张家肯定是重点照顾的对象,如果他张老爷不死,想来那叶将军也不会安心。
被张老爷这么一说,张辉心中有了松动,又想起那大堂后的张家人,一时之间竟然有了惭愧之情。
张辉刚想说话,张老爷就又接着说道:“我儿,我知道你聪明,但是你那都是小聪明,用小聪明活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
说到这里,张老爷声音渐渐变得深沉,他舔了一下嘴唇继续讲到:“你是男子汉,张家的男子汉,该聪明的时候要聪明,该慷慨就义的时候就要慷慨就义。有时候事情关乎的不仅仅是能不能活,还有关乎人的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