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猛地一沉,从前萧朔受伤垂死、倒在归云山,胸口不正是有个掌印么?我义父为救他,硬是动了气血、提前逝去。
这次他中了那一掌,却不会再有我义父那样的高人替他救治……
所以将这玉坠送来,是与我作别么……
我将玉坠攥紧,疾声道:“吉祥,快去准备,我要立即去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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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川随我星夜疾驰,忍不住劝道:“娘娘,不用太过担忧,属下见陛下身上并无受伤迹象,娘娘可缓些赶路,不必太过疲累。”
我摇摇头,正是因为乐川这么说,我才更要加紧赶路。从前初见萧朔时,他就浑身不见伤痕,却已是濒死。
北国风大,刮过时毫不留情,我时常在马上迎风红了眼睛,乐川与吉祥都装作没看见,不敢过问。
从前压抑着不去想,如今却满心全是他的影子:在山洞前、花灯下、萤火虫缭绕中的笑容……曾经总以为了断以后会渐渐忘却,没想到他的嘴唇、手指、体温……全部在心里分毫毕现。
离首阳越来越近,我却开始忐忑,就如从前带着义父去萧朔栖身的山洞一样:萧朔,我还来得及见你一面么?
还好,一路紧赶到了首阳,尚未听到任何宫中的消息。
乐川便安排我歇了一天,到了晚间,扮作侍卫悄悄带我进入魏宫。
我仰头看着一切如旧的昆阑殿,从前离开时那般决绝,没想到一听到萧朔受伤垂危的消息,却再顾不得以往种种,重回故地。
殿中无人在侧,萧朔躺在榻上,帐帘半掩,只听见他在帘后虚弱的呼吸。
我心如刀绞,急急奔过去,握住他手。
他费力睁开眼睛,轻声唤我:“阿辉,你怎么来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帘外烛光静谧,却显得他脸色苍白、眼睛幽暗,身影更加孤独,我心里不住地疼痛,眼泪决堤一般:“对不起,我应该早些回来的。”
他长叹一声:“你不再怪我了么?这次,还会再离开么?”
我俯身将他抱紧:“不了,再也不了,你好好养伤,以后我一直都陪着你。”
他沉默一会,忽然道:“阿辉,我想吃炒栗子。”
我心里越发害怕起来,央求他:“现在已经入夜了,明天再吃吧。等你伤好了,我每天都做给你吃。”
我抱着他,虔诚祈求上苍,若他能熬过这一关,我愿用我的全部去交换。
他咳嗽一声,低低笑起来:“你哄我呢,你根本不会做。”
我抚着他鬓发:“我会做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便孩子气地央道:“那么,你陪我躺着,和我说话。”
我便躺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拥着他。
他将头靠在我肩膀:“阿辉,我好累啊。”
我忍住眼泪,抱着他,生怕他下一刻就羽化而去。
他转过来,轻轻吻我眼角:“怎么哭了?”
一个吻落下来,眉间唇上,便难再停止。久经别离,此时更是情难自禁。
他伸手放下了帘幔……
缠绵之中,他嗓音略带沙哑,好看的嘴唇开合道:“阿辉,到我上面来。”
他受伤已没有体力了……
见我犹豫,他半是引诱、半是撒娇地在我耳边低语:“我没事,来啊……”
我经不起他这般,昏了头迷迷糊糊地来到他上面。
他闭上眼,满足叹息一声:“阿辉,我好想你。”
我咬住嘴唇……过了一会,他终于按捺不住,坐起来吻我一下,笑道:“这种事,果然还是得我来……”
说着,火热手掌紧紧揽住我,一个翻身压下,埋首尽情驰骋起来……
尚未来得及反应,我惊叫一声便被席卷淹没。
榻顶帘幔摇曳,他如同久旱逢甘霖,不知飨足地索取……喘/息与呻/吟声,定然是溢出了帘幔,却无人前来惊扰,只有烛火灯花偶尔轻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