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了,我猜也猜得到。”,杜月笙的心思从小幸福里面脱出来,又开始恢复了冷静:“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双方的一些互相试探和暗地里较劲,对不对?”
“叫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没话了。”,张啸林微微一笑:“当然是暗地里的,要是青红两帮公然火拼,上海滩还不得翻了天?不用说别人,就单是国民政府和租界也决不答应。”
“租界——”,杜月笙微微一皱眉:“不管是大清还是民国,租界都好好的杵在上海。啸林,这十里洋场的花花世界,咱们什么时候过去?”
张啸林哈的一笑:“你喜欢我这就带你去玩。”
“我想去——”,杜月笙微微一摇头:“可不是照现在的身份去。好了,这个以后再说。啸林,别管青红两帮的恩怨,咱们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他们越乱,咱们越能浑水摸鱼。趁着两家还没有明刀明枪的对阵,咱们好好想办法做大咱们的买卖吧。”
“说的不错,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最实在。”
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杜月笙会停下脚步喘一口气。因为最近他跑得太快了,短短的两三个月,三鑫吞并了黄家码头和张家码头,成为了散户里面最大的一家。而笙华制药,也在他手上活了过来。短时间内做了这么多,不停下来消化一下怎么行?
可杜月笙根本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年轻的他,拥有那些所谓的商界老手远远不能比的充沛精力。为什么要停下来消化?他还没吃饱呢。
在以后的几个月里,刚刚享受了两年相对太平的日子的上海滩,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街头的械斗越来越多,抢地盘砸场子时有发生。
巡捕房的巡警们一开始还全力镇压,可他们很快发现,他们根本镇压不了。上海滩势力无数,只有他们才是背靠政府的公家单位。可这个公家单位,在上海滩各个势力里面,只能排到中等低级的位置。若是他们规规矩矩的,大佬们还买他们一个面子。可他们要想着镇压谁,铲除谁,立刻就会遭到强烈的反弹。
他们很快学了乖,高洪波和陈其美对这情况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这些帮会份子,只是在互相倾轧,不管他们谁胜谁败,天下还是国民党的。上海滩的衙门口,依旧会悬挂着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子。
两人都是久混上海滩,对这里的局势再清楚不过。尤其是陈其美,深谙其中三昧。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混乱,如果都往源头找的话,全部能看到青帮和红帮的影子。这两个帮派不但在国民党内部有所牵扯,更跟租界的洋人领事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动他们,租界肯定坐不住。
当然,自己如果下定决心铲除他们的话,调来正规军,也不是没可能。可那样作图什么?青红帮若灭了,就会有其余的势力重新冒头。别的不说,单是王亚樵的斧头帮,若是坐大,那绝对比青红帮加起来还更让他头疼。青红帮是老牌帮会了,他们很懂得照顾政府形象。若是被斧头帮之类的新进帮会坐大,这些脑子发热的势力,会在乎政府吗?
上海滩就在这种放纵之下,逐渐又开始了混乱。在所有的蠢蠢欲动的势力里面,有一支势力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却让所有的真正大佬都郑重以待。这支势力,就是杜月笙的势力。
杜月笙展现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处世能力,他以三鑫码头作为根据地,在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接连又吞并了另外好几家码头。十六铺码头的码头生意,抛开那两个最大的之外。别的码头已经有一多半成了杜月笙的买卖。而剩下的那些,杜月笙都在里面有很大的股份。
他的扩张之路走的不是腥风血雨,相反,是一团和气。他所收购的码头,几乎都是那些岌岌可危的码头。为什么岌岌可危?因为十六铺码头是上海滩的第一水上门户,青红两帮又都是以漕运发家。因此,这里受到的冲击远比别的行业要大得多。
杜月笙在政府那边很吃得开,青帮的黄金荣也对他多有忍让。而他的合伙人张啸林,更直接就是黄金荣的人。而且,更奇怪的是,红帮似乎也不怎么针对杜月笙。杜月笙有时候也很奇怪红帮的态度,政府和青帮对他的态度是正常的,可红帮呢?红帮为什么也对他多加忍让?他跟红帮可没什么交集啊。
他虽然猜不透,可事情确实就是这样。只要杜月笙想要的码头,红帮直接就放任不管。而青帮那边,托张啸林的福,黄金荣也随他折腾。政府方面,一方面有交情摆在那儿。另一方面,杜月笙为人乖觉,舍得散财。这样一来,政府也不怎么管他。
但凡跟杜月笙打过交道的商人,无不被他的胸襟气度折服。这个三方通吃的神秘年轻人,不骄不躁,没有一丝盛气凌人。想卖码头的,杜月笙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价钱。想跟他合作的,在无关紧要的环节他也多做让步。
他在码头越做越大,生意场上的朋友越来越多。正如前文所说,十六铺码头是上海滩的第一水上门户。既然是门户,那就得连着里面通着外面。在这里做生意,南来北往的各处人物,岂有结交不到之理?以码头为根基,杜月笙又在别的行业里面多有涉足。不过,那些买卖吸纳在还只能算是刚刚开始。
笙华制药也真正走出上海滩,成功迈向全国。不但迈向全国,连洋人也有表示要跟他合作,将这些好药贩运到国外去卖的。袁海鹏不负所托,终于花重金求购到几个好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