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微微一笑:“实不相瞒,我跟这位小姐,有些渊源——”
岗哨一听恍然大悟,他嘿嘿一笑,满脸的猥琐:“卢永祥这棵大树一倒,真正是做到了树倒猢狲散。他的几个姨太太呀,当晚就把他的钱财瓜分干净,卷铺盖卷儿逃跑了。可您想呀,卢永祥不明不白的横死,这在政府得闹出多大的动静?这些姨太太,一个也没跑成。全部被当成嫌疑犯抓了回来。”
“后来呢?”,杜月笙不得不耐着性子问下去。
岗哨一脸神秘的压低声音:“后来?黑吃黑呗。大帅办公室的警卫们看的清清楚楚,是个男刺客杀死了卢永祥,跟这些娘们有什么相干?她们被抓回来之后,钱财被搜刮了不说,组后还被按上个莫须有的罪名全给毙了。嘿,也算是挺惨的。”
杜月笙心下默然,这种结局是可以预料的。卢永祥太敏感,他只要一死,那他背后的人和他所对立的人,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毁尸灭迹,杀人灭口。但凡跟卢永祥有一点牵扯的人,恐怕都会遭了毒手。就说那个卢筱嘉,也未必真是不治身亡,鬼知道有没有特工对他下了毒手。
“那他的姨太太里面,有没有一个叫瑰儿的?”。杜月笙紧张的有些手心冒汗了,若是得到了确切的答复,那他可真就要把肠子都悔青了。
“说起这个瑰儿——”,岗哨赞叹一声:“你还真算是问对了人了,虽说我不是卢永祥的心腹,可我的一个兄弟是他的贴身警卫。哼,要不是卢永祥死了,说不定他能把我也提拔上去。”,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有些跑题了,于是又嘿嘿一笑:“还是说这个瑰儿吧。其实呢,她不算卢永祥的小妾。大约在半年前吧,这个瑰儿来到浙江,被卢永祥一眼看中。说也奇怪,这瑰儿对他若即若离,忽冷忽热,这反倒把他的胃口吊起来了。卢永祥也卯足了劲,想要玩一把真情。没想到,他这真情还没玩到,自己就先死了。”
杜月笙长出一口气,心中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这么说来的话,她现在平安无事了?”
岗哨点一点头:“没事,她跟卢永祥的事情,一直没摆到明面上,怎么会牵连到她?”
“那她现在住在哪儿,你知道吗?”,杜月笙的拳头又攥紧了。
岗哨耸了耸肩膀:“不知道,自打卢永祥一死,我再没听过她的消息。兴许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也兴许搬走了,谁知道呢。”
“那她原来住在哪儿?”
“从这儿一直往南走,井家胡同三十七号,就是她曾经的住所。”
杜月笙笑了笑,然后将那张支票塞给他:“兄弟,真是多谢了。”
岗哨两眼放光的接过支票,珍而重之的放到怀里。然后他好心好意的提醒:“先生,他是您的老相好吧?啧啧,您真有眼光。嘿,这段时间是被卢永祥耽误了吧?您这样痴情的我见得多了——”
“好了,没你的事了。”,杜月笙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发走那名岗哨,他重新走回车内:“走,往南,井家胡同三十七号。”
袁珊宝答应一声,驾车向着目的地开进。孟小冬抓着自己的坤包:“月笙,你们这是要找谁呀?”,杜月笙微微一笑:“等办完了事,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孟小冬点一点头:“这个人对你似乎很重要啊,要不你也不会孤身跑到浙江来找她。”
“对我们都很重要。”,杜月笙点了点头。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井家胡同已经到了。袁珊宝再次放缓车速,慢慢找到三十七号门牌。几人下车,杜月笙站在门前一看,单从大门来看,这里是一个标准的南国小院。朱漆的木门还很鲜艳,毫无褪色的痕迹。杜月笙看到这个,他就明白了。这栋宅子,肯定是卢永祥为其买下的。这门,正是卢永祥买下之后才刷的漆。
袁珊宝上去叫门,拍了一会儿,门内毫无动静。燕神武焦躁起来:“不行,我得翻墙进去看看。”,他一句话刚说完,隔壁人家吱呀一声开了门。一个中年妇女围着围裙就出来了:“还以为敲我家的门呢,原来是隔壁呀。你们别敲了,她早走了。”
“走了?”,杜月笙重复了一句。燕神武神色有些紧张。
妇女点一点头:“就是走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反正好多天没看见她开门进出了。”,接着她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挺好的一个姑娘,哎,偏偏就被卢大帅给看上了。这得亏他死得早。要不然哪,姑娘非从了他不可。”,说完之后她重重叹一口气:“挺可怜的一个小姑娘,平时也没什么朋友,都是一个人闷在家里。”
燕神武神情激动无比,杜月笙不得不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以防他暴走。妇女说完之后警惕的看了他们一眼:“几位,你们来找她做什么?”,杜月笙微微一笑,刚想解释。他身边的燕神武冷哼一声:“我们找她,又不是找你,瞎问什么?”
他这一瞪眼,身上的肃杀之气顿时弥漫而出。那妇女大惊失色,赶紧赔个不是缩了回去。杜月笙哈哈一笑:“神武啊,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做任务的?难道你就没学会冷静沉着?”
“那得分什么事。”,燕神武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那把刀明晃晃的刀刃非常薄,在阳光下耀眼生花。他把刀刃顺着门缝插进去,一番试探之后用力一挥,只听喀的一声响,门闩被斩断。杜月笙赞叹道:“好刀!”
“就是刀身太晃眼了。”,燕神武皱起眉头:“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