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昌微微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杜月笙沉吟道:“不知道陈老大你想过没有,光绪皇帝之所以避开慈禧老佛爷,偷偷将这批瓷器转送给日本人,无非是为了获得日本人的支持,好达成他的一些目的。你也知道,慈禧太强势,光绪爷被架空太久了。”
陈世昌点一点头:“这我也想到过,尤其是自从二人从西安返回京城之后,皇上肯定心中忧急如焚。他之所以示好日本人,肯定是为了得到支持,想再与老佛爷杠上一杠。正是想明白了这些,我才决定出手帮他。我说的很清楚了,不管怎么说,咱也是大清的子民,为皇上做点事情,总是好的。”
杜月笙哈的一笑,接着沉声道:“陈老大,你有没有深入想过?既然光绪认准了这批瓷器能帮他达成所愿,那这批瓷器肯定是宫中的精品。陈老大,你这么将咱大清国的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拱手送予日本,还称什么大清子民?!”
陈世昌脸色也阴沉下来:“我还用你教训?若是这批瓷器能帮皇上达成所愿,那也是用得其所!”,杜月笙一呲牙:“日本人贪得无厌,难道你真的天真到以为这些瓷器就能收买他们?”
陈世昌被杜月笙一阵抢白,脸上怒气横生,冷冷的道:“杜月笙!陈某人告诉你这些,是诚心要你帮我探查一下!不是要听你教训的!就算我不做这件事,也总有人做。你如此激怒于我,是不想活了么?”
杜月笙心中一惊,暗骂自己糊涂。姓陈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就算自己要劝他,也得绕着弯子的来。现在这么直白的指责,实在大大不该。自己怎么这么糊涂?难道说,自己这个学校里的后进生,也有书生意气么?
杜月笙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他嘿嘿一笑:“陈老大,你先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刚才那些是大道理,说着冠冕堂皇好玩的。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最重要的。”
陈君容扑哧一笑:“你这小子,倒会见风使舵。”
陈世昌寒着脸道:“好,我就再听你说一说,你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别怪我姓陈的不客气!”
杜月笙咽了一口唾沫,整了整思路:“陈老大你想过没有?若这是光绪皇帝跟整个日本的交易,难道真能避得开慈禧太后么?难道仅凭一点儿瓷器就够么?这些瓷器,只不过是送给日本的某一个人的罢了。若要运抵日本,只需要从天津送走就行了,干嘛要运来上海?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继续说。”
杜月笙又深深吸一口雪茄,喷出一团烟雾:“渡边只不过是一个理事,标准的文职,他怎么能做这种接运贵重货物的活儿?陈老大,看你的表情我就大概猜到了,日本方面跟你接洽的只有这个渡边吧?还有,为什么要选在浦东交接?这不合常理啊。从北京到上海租界,需要先经过浦东么?直接让你运抵租界边上不就好了?”
杜月笙越说越来劲儿:“浦东如此偏僻,陈老大你又是惯走江湖的人,谁能察觉你来这里做这个交易?难道没可能是日本人方面散布出去的消息么?甚至,有可能就直接是他们下的手!”
陈世昌眉头深皱,良久不语。陈君容一拍陈世昌:“哥,我觉得小月笙说的很对啊。”,陈世昌任凭手中的雪茄静静燃烧,恍如不觉,也忘了抽一口,只是在那里皱眉思索。
杜月笙一直在仔细的观察陈世昌的表情,这时他试探性的道:“陈老大,你的意见呢?”,陈世昌看了看正紧抓着一块贴饼子的元宝山,元宝山立刻更加紧张了。杜月笙推了元宝山一下:“吃贴饼子噎着了?”,元宝山神经质似的一抖。
杜月笙对陈世昌道:“放心吧,我这个兄弟单纯得很,不会到处嚷嚷的。”。陈世昌点一点头:“月笙老弟,依你看我该怎么办?”
杜月笙嘿嘿一笑:“拖!你就这么拖下去。跟渡边抻住了,看谁抻得过谁。到时候他那边坐不住了,自然会有动作,那时,该出现的人自然会出现,事情也会逐渐明朗起来。”
陈世昌是个聪明人,听了杜月笙的话双眼一亮:“不错,我可以留下些人在此地继续寻找,装装样子。而我现在就动身回小东门,只要时日一久,该现形的自然会现形。”,杜月笙嘿嘿一笑,又美美的吸一口烟,一脸的大包大揽:“着啊,陈老大,您尽管回安心回去,这边,就让我来帮您盯着吧。”
陈世昌却一摇头:“月笙老弟说哪里话来?既然日后这件事情要着落在租界那边,你当然是要跟我一起回去了,我怎能留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杜月笙刚要说话,陈世昌摆了摆手:“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咱们一起回去。好了,天也不早了,你睡吧。”说完陈世昌拽着陈君容走了,陈君容将放在桌上的手枪顺手带了出去。
杜月笙看着陈君容背后的曲线,咽了一口唾沫。接着嘴里恶声咒骂道:“杀千刀的陈世昌,真他妈是一条老狐狸!”
元宝山刚要说话,杜月笙却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大声道:“宝山啊,天真晚了,咱们睡觉吧,我要一觉睡到大天亮。”,说完噗的一声吹熄了灯,强行将元宝山按在床上,两人和衣而睡。
元宝山起始在床上非常紧张,心中十分纳闷为什么月笙哥这么急着睡觉,甚至连衣服也不脱。可是他终究是打盹了,将手中的贴饼子放在床头,一会儿就鼾声响起,沉沉睡去。没想到睡到后半夜,忽然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