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实不怪季瑶以恶意揣测二公主,只因她是见识过后宫争斗的,明显僧多粥少的情况下,妃子们为了刷够皇帝的好感度个个是煞费苦心。郁贵妃作为这其中胜出的佼佼者,手段绝非普通,二公主既然是她生的,好歹也要多防范一下。
又和裴珏说了一会子话,季瑶自觉出来时间略长,和裴珏道了别,也就要回去了。一路回了原处,李芷萱等人又上来挤眉弄眼的同她说话,隐隐还有揶揄的意思,将季瑶臊得紧了,她索性笑道:“你这样好奇,叫你哥哥去问晋王殿下吧。谁不知他二人自幼一处长大,感情可是连亲兄弟都比不过的。”
李芷萱笑道:“谁要听他转述?宁肯听姐姐说。”又嘻嘻笑起来,季瑶无可奈何笑了起来:“你们这些人,若是想郎君了就去同你们家太太说,也好赶紧说了人家,到时候还有没有这样的雄心笑话我。”
季珊冷眼瞧着季瑶,也只是抿了一口白水,并不说什么。而不少好事者围在她身边冷笑:“二姑娘也是好涵养,季家难道开了这样的先河,放着二姑娘还在呢,怎的就给三姑娘说人家了?”
季珊微微抬起眼皮,见对方容色颇美,眉眼间和裴珏还有些许相似,知道是刘佳桐。这么些日子,恨意在季珊心中发酵,加之季瑶和裴珏定亲之事,也助长了那份妒恨,现在只恨不能将季瑶给生吞活剥了,见刘佳桐来跟前说这话,也是不动声色说:“她是长平侯府的嫡女,和我不同,这是自然的,况且我还在守孝,如何能够与她相比?指不定来日晋王殿下发觉了她并非是看起来这样的温善,或者年岁渐长,方能明白血浓于水的道理,就像刘姑娘这样。”
刘佳桐上回给裴珏下令绑了扔在马车上,心中虽然是怕了季瑶,但说不怨也是不能的,心含怒气之下,又听了季珊这话,心中陡然升腾起希冀来。自己是裴珏嫡嫡亲亲的表妹,血浓于水,他如今对自己的狠,也不过是因为被季瑶迷了心肠才会有这样的祸患。
这样想着,刘佳桐也有了几分底气,斜眼瞧着正和李芷萱等人说话的季瑶,朗声讥讽道:“瞧这小人得志的样子,也不过是造化好,要知风水轮流转的道理,来日年老色衰,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季瑶只作没听见,张明芳却是个炮仗性子,转头厉声道:“你说谁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说你了么?这样急吼吼的站出来?”刘佳桐现在内心极端膨胀,也浑然无视了张明芳嚣张跋扈的名声,“还是你心虚了?”
张明芳勃然大怒:“你也配这样同我说话?”
不等张明芳唤人来,季瑶忙起身拦在两人中间:“张妹妹给我一个面子,不必这样同她计较。况她说的是我,自有我来料理,张妹妹不必动气。”张明芳憋了一肚子火气,听季瑶这样说,还是勉强按捺住了,气哼哼的坐在了座位上,对刘佳桐的挑衅充耳不闻。
迎上刘佳桐又怒又妒的目光,季瑶很是坦然:“刘姑娘,今日在季家,言行还是三思。上一回吃了那样的瘪,今日又忘记了?”
刘佳桐脸色顿变,想到季炎大婚之时,裴珏下令绑了她的事,那是何等的受辱,偏偏是裴珏的意思,连爹娘也不敢闹腾,只能认了这事。而现在季瑶旧事重提,无疑是在剜她的伤口。
季瑶坦然,压低了声音:“刘姑娘,我若是你,就该知道疏不间亲的道理。你不过想要我服个软,还是想惹得你那好表哥和我过不去?你怕是想岔了,我与他未定亲之时他不会向着你,此刻难道会向着你?”
刘佳桐一张小脸倏忽间就惨白不已,她的确是忘记了,当日季瑶和裴珏并无关系之时,裴珏便不会向着自己,现在两人关系是未婚夫妻,裴珏自然更不会容许有人拂了季瑶的面子。想到那日因季瑶动了气,裴珏忙着宽慰这才没有发落自己,今日这样下去,岂非真的要被他打断一双腿?
因为恐惧,刘佳桐脸上冷汗涔涔,退了一步:“你……”季瑶则是缓缓笑道:“我知道在场诸位因我和晋王殿下定亲之事,对我有诸多不满。诚然我并不比诸位强,也未必存了心思要和诸位一争长短。我从不去惹谁,但若是以为我好拿捏,那就是错了主意。”她说到这里,环视着脸上或惊或妒的贵女们,泠然冷笑,“来日总是要进王府做王妃的人,难道能给诸位拿捏住了?我素来敬刘姑娘是晋王殿下的表妹,也不愿和刘姑娘计较,上一回冲撞便不曾追究,今日是要如何,不如一道清算吧。”
贵女们虽说存了心思想要打压季瑶,但也不过是仗着自己这方人多而已,论真谁又会和季家真的过不去,那可是板上钉钉的亲事了,更不会有人无端和裴珏过不去。故此季瑶说了这话之后,众人的反应便有些微妙了,纷纷呈看热闹的态度看着刘佳桐。
刘佳桐怔怔的看着季瑶,此刻竟没有一人帮自己说话,已然让她心中大骇,又瞧着季瑶对自己笑,更是惶恐起来,眼前似乎出现裴珏那双冷如寒霜的眼睛,只一眼就要让自己骨头都冻起来,还是没了方才那股子狠劲,萎靡了下来:“是我的不是,冲撞了三姑娘。”
“客气了,怎是冲撞?”季瑶微笑,见刘佳桐松了口气,话锋一转,“不是冲撞,却是要折辱我。”
刘佳桐满脸惊骇,不知如何扯到了“折辱”二字来:“那你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都折辱到头上来了,我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