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打火机取代了火柴,火柴厂倒闭,冯小槿的父母双双下岗。虽然冯小槿出生之后,父母早已经不在火柴厂上班,但家里,还遗留着许多火柴棒,还能成为他俩父子的玩具。
李玉芳拉回思绪,快速走上前去,边担心边伸手去探儿子的额头,“小槿,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李玉芳,清瘦文静,自从十年前,冯小槿他爹冯宏民抛下他们母子后,她的话更少了,整日吃斋念佛。希望儿子在没有父爱的情形下,能平平安安无忧无虑长大。
冯小槿很争气,不但身体好,学习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从初中开始,成绩稳定,一直到高考前夕,他在本市重点中学内的会考成绩排名,从来都是前十名以内。
冯小槿回转神来,抬头看着母亲,忍不住问道:“妈,今天多少号?”
“离高考分数公布还有几天吧,反正你们班主任老师会通知的,别太担心。是不是做恶梦了?”李玉芳见儿子呆呆地望着她,安慰道:“别想太多,尽力就行,就算有些小失误,以你的成绩,也能上个不错的大学。”
冯小槿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从地上站起来,回卧室去穿衣服。
李玉芳在后面叮嘱道:“现在不上学,不用这么早起床,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熬粥。”
冯小槿倒在床上,想睡也睡不着。
他已经过了几个6月19号,所花的钱都还在,买的东西也在,如果说是支付宝出现问题,那么,自己身上的现金呢?还有,那个蛋痛的日期,为什么就过不去这6月19号?
冯小槿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升华了,已经不存在这个现实世界。
这个6月19号,老是重复地过着,不知道哪里是头。冯小槿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内心很是惶恐。
在吃早饭的时候,冯小槿试探着问他妈妈李玉芳:“妈,昨天晚上,我们吃的是什么肉?就是麻辣的那一钵。”
李玉芳奇怪地看了儿子一眼,但还是老实回道:“就是你最喜欢吃的水煮牛肉。”
冯小槿记得,昨天晚上确实是吃的水者牛肉,这没问题。
冯小槿早饭也没有吃多少就出门去了。
他出门以后,又特地来到昨天那个人行地下通道,在人行地下通道里,那位长得清秀的女孩,仍然在那里唱歌,还是唱的那首《槐花树下》。
这女孩是有多喜欢槐花?老是唱着这首歌。
女孩不过十五六岁,扎着马尾,面容清秀,听着她的歌,犹如春风扑面。让人联想到,她长得就像歌里的槐花一样带着清香。
可能是她年龄不大的缘故,约为伤感的歌,也能唱出一丝甜滋滋的味道来。
冯小槿仍然站在拐角处,听完她唱的槐花树下,然后慢慢走过去,拿出皮夹里的两千元钱,数也没有数,全都扔进那个琴盒子里。
那清秀的姑娘仍然用甜美的声音,诚恳地说着‘谢谢’。
冯小槿还是决定转身就离开,什么话也不说。
但是,他走出几步后,就站住了脚,转身走了回来。
他认为,不应该和昨天一样,于是他又回到那个琴盒前,对唱歌的小姑娘迟疑地问道:“请问……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小姑娘甜甜地望着高大的他,‘嗯’了一声,点点头,微笑答道:“我叫小兰。”
小兰?冯小槿听到这个名字后,微愣,没有姓氏,很乡村的名字。看来,这个小姑娘并不是看到的那般单纯,她并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
不过也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对无。她能在大街上卖唱,自然要保护自己,不能把自己的真实姓名随便告诉一个陌生听众。
小兰又向他说了几声‘谢谢’,因为他刚才扔的钱确实有点多。
冯小槿迟疑后,又问道:“我昨天也经过这里,你也在这里唱歌,我听到的还是刚才这首,你还记得我吗?”
小兰仍然笑得很甜美,礼貌地点点头:“嗯……”
“你真的记得我?”冯小槿有些兴奋了,“你还记得,我昨天扔进琴盒里是多少钱吗?”
“这个,那个……”小兰有些为难了,看着冯小槿期待的目光,她迟疑了片刻后,回道:“你再想想,你昨天是不是不是经过的这个人行通道,因为,我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唱歌。”
冯小槿有些惊愕了,他明明记得这几天经过这里,都能看到她在这里唱歌,怎么是第一次来呢?
“怎么可能?我明明这几天都见你在这里唱歌的,怎么会是第一次?”
小兰望着冯小槿笑而不答,只是摇摇头,或许是因为冯小槿给的钱不少,才不想骗他,也不想伤害他。更不想揭穿说他是想用借口搭讪。
冯小槿明白她摇头的意思,她是想说她就是第一次来这里唱歌。
冯小槿转身默默无闻地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冯小槿从床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抓起自己的手机。他抓着手机,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鼓起勇气,打开手机,当他看到手机上仍然显示的是6月19号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冯小槿扔了手机,从包里翻出自己的钱夹,当他打开的时候,那耀眼的一叠红色百元大钞安静地趟在钱包里。此时,冯小槿不知道是该兴奋呢还是应该惶恐,反正心里莫名地发怵。
不用数,他也知道那一叠钞票就是两千元。昨天他全数给了那个卖唱的女孩,一张不留。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