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祁洛寒也不敢以公主之名大声叫喊,只能一个劲儿的瞎找,可这一番找下去,不但人没能找到,天却渐渐地黑了。
日暮西沉,街上来往的行人也少了,祁洛寒沿着大街小巷找了许久,就在他快要放弃准备返回找人时,却在桥下的小河边发现了她。
祁洛寒抱着期许走近一看,待发现确是云笙时,一颗慌乱不安的心才总算是稍稍落了定。
“公主。”
祁洛寒缓步走近,因为跑得急了,呼吸尚且有些不稳,仍旧一个劲儿的喘着粗气,但看见是她,却也安心了不少。
云笙闻言回头,却正在气头上压根不想搭理,随手捡了石子丢入水中:“你还找来干什么,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算了。”
“公主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儿?”祁洛寒颇有些无可奈何,踱步朝着河边走去。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云笙耍了性子,回头就着祁洛寒的方向便将手中的石子扔了过去,可谁成想,这随手一丢,竟正中祁洛寒额头,被砸中的地方登时便红肿了一片。
云笙一惊,也顾不得耍脾气了,忙跑上前查看他的伤势:“怎么样啊,是不是很疼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你,想要吓吓你罢了,没想到真的会砸中你。严不严重啊,要不然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小事而已,用不着去看大夫。”
额头红肿的地方有些疼,祁洛寒却也只忍着连哼也不哼一声,抬头看见云笙一脸的担心,心中某个地方竟小小的悸动了一下。
目光凝视着云笙,祁洛寒柔声问:“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公主可以消气了吗?”
原本还有些担心他的伤势,可突然一听祁洛寒这般一问,云笙心头不禁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便朝他胸口打了下去,怒骂道:“你是笨蛋吗,我骂你你不还口,打你也不知道躲,你是不是傻子啊,这么不知道保护自己,是不是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来都可以肆意欺负你?”
起先她还只以为他只是呆了一点,没想到是真傻,头都被打成这样了,还在担心她气有没有消,果真是个榆木疙瘩。
“当然不是。”祁洛寒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他虽不如长姐那般足智多谋,但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左不过是面对的人是她,所以才甘愿挨一遭,只要她不生气便好。
云笙微微怔了怔,俏脸登时一红,心头的气却瞬间消失了大半。
“行了,天也不早了,我要回宫去了,不然等王兄找起来,我就麻烦了。”云笙软下了语气,也不再横眉怒眼,没了脾气的十三公主,却一时间可爱得像只温顺的小白兔。
祁洛寒应了声“好”,正要领路往宫门的方向走,岂料云笙却拉住了他,明亮的眸子眨了眨,努了努嘴,颇像一个撒娇的孩子:“我累了,我要你背我。”
“什么?”祁洛寒大骇:“这怎么使得?”
“有什么使得不使得的,本公主就是累了,一步都不愿意再走,你要是不背我回去,那我就不走了,到时候宫里派人来,我就说是你绑架我,故意拦着不让我回宫,看你怎么交代。”云笙狡黠一笑,侧过身一脸不依不饶的模样,活脱脱又是一个不讲理的刁蛮公主样。
祁洛寒这下却是真的束手无策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无奈也只能妥协:“好吧,公主上来吧。”
祁洛寒妥协地蹲下了身子,见他服了软,云笙自然是开心的,当即一跃便上了他的背。这突来的一下倒是差点儿害得祁洛寒一个不稳摔了一跤,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这才背着云笙缓缓朝着宫门的方向而去。
夜幕降临,明月如钩,天空中的星辰璀璨耀眼,似也在昭示着明日的好天气。
大街上,两行的小摊已经陆续收拾回家,祁洛寒背着云笙缓步走在行人寥寥无几的街头,明月映下一层光辉,两道紧紧相依偎的影子被折射到地上,远远望去,竟别有一番意味。
“小的时候,我和王兄一起去宫外骑马,每次累了的时候,我也都会撒娇让王兄背我回宫,他也每次嘴上说着嫌弃,却每每都会背我。王兄常年习武,武功很高,在我们南诏可是一等一的大英雄,他的背很宽阔,让人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走在回宫的路上,云笙闲来无事同祁洛寒唠唠家常,一路上祁洛寒也都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上一两句,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在认真的聆听。
“哎对了,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可调皮了呢。听母后说,我很小的时候因为不想,竟偷偷甩开身边的宫人,一个人跑去找我父王。那个时辰父王正在同朝臣议事,我不顾阻拦闯了进去,在金座下方望着父王就嚎啕大哭。父王一个劲儿的哄我,又让跟来的宫人带我离开,谁知道我根本不理。有大臣指责说我恃宠生娇,我上去就狠狠踹了他一脚,从那以后,刁蛮公主的名号就传开了,从小到大也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从来没有人敢欺负我,当然了,他也欺负不过我。”
回忆小时候,那时候虽然是不懂事,可云笙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这刁蛮公主的名号虽然不好听,却也总好过做个糊涂公主任人欺负吧。
祁洛寒闻言也只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