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皇上吩咐。”云烈率先开了口,总之他此行就是为了带回小十三,只要小十三能够与他同回南诏,其余之事,皆好相商。
“好。”北冥风含笑,目光幽幽在三人中间来回,片刻方道:“照眼下情形,靖安实不较南诏安全,公主回国,也是依安危着想。况且南诏国与我北朝素来皆是姻亲之邦,如今更是站在同一阵线,务必要同仇敌忾,切不可在关键时刻生了二心。”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云烈知他话中含义,略一思忖,便道:“这一点皇上但请放心,小王可代作保,此次一战,我南诏定会成为北朝最坚实的后盾,若有违誓言,南诏国破家倾,我云烈亦当死无葬身之地。”
云烈信誓旦旦,目光坚定而又果决。他自来说一不二,在南诏朝中亦是个分量十足人,有他作保,南诏定无二话。
北冥风没了后顾之忧,自是甚喜:“朕相信王子。”顿了顿,方又道:“依朕看,十三公主此行仍旧随同王子先行回南诏,另外,朕希望以回南诏完婚之名义,让祁侍卫带着边境兵符随王子一道。”
众人骇然,祁洛寒亦是大惊,反倒是云烈沉思片刻,恍然便明白了这其中关节:“你的意思是……以此法来迷惑对方,好让匈奴人对南诏放松警惕,我们好趁此攻其不备,将匈奴一举拿下?”
云烈说得颇有几分底气不足,南诏虽不是任谁可欺的小国,可实力相较于骁勇的匈奴人比起来,确是有些不足。若要一举拿下匈奴人,令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当中便必定要北朝出兵援助才可。
倘若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云烈不敢想象,更不敢轻易拿整个南诏国作为这个赌注的筹码。
诸人心中皆是有一把称,也均明白,往后走的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一旦哪一个环节出错,只怕都将酿成不可估计的后果。
这一点相较于旁人,北冥风在心中便早已深思了不知千百遍。
他走上龙案,案上一方砚台连着一个秘密机关,轻轻向右转动一圈,再往回转两圈,只听“铛”一声,底下玉砖延缝分开,露出的暗盒里头静静放着一方小小的盒子,北冥风将盒子取出,再合上机关,抬步走向祁洛寒。
“这是边境十三城的兵符,拿着它你可以调动十三城的兵力,现在,朕交给你,望你莫要辜负朕的期望。”北冥风望着祁洛寒目光定定,深邃悠远的眸中却透着股坚定不移的信任,他伸手,将那方盒子递至祁洛寒的面前。
祁洛寒怔怔不知所措,更不敢轻易接过,只纳纳唤了声:“皇上……”
北冥风态度不变,却不再多言,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投来,只静观着往后之事。
秦桦望一眼二人,最是明白北冥风的用心,遂也附和:“圣上信任你,祁侍卫,可要好好利用这兵符,你……可是任重道远啊!”
祁洛寒心头一沉,双手踟蹰着接过那小小的盒子,忽然掀袍而跪:“皇上信任微臣,微臣感激不尽,臣定当一生尽忠我朝,身先士卒,万死不辞。”
北冥风欣慰一笑,伸手将他扶起:“朕可不要你万死不辞,朕要你好好的活着,延续两国的友好。再说了,你姐姐最是护内,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要如何与她交代?”
北冥风含笑拍了拍他的肩头,一番话俨然一副妻管严,众人暗笑,却是由此更加深知了吾皇的深谋远虑。
云烈脸上的笑容凝了凝,俊朗分明的脸沉了几分,恍然想到什么,心里忽然有些酸涩,半晌,才轻声开口:“听说,夕御医已经被封和嘉贵妃,如今还有了身孕,当真是可喜可贺!”
他勉强露出一笑,却十足尴尬无比,呈在众人眼中更是明白的一副强颜欢笑,一时周遭空气凝固,无人应话。
早在之前,北冥风便已深知了云烈对夕若烟的心思,倘若如今贵妃不是贵妃,他或许还会有些许芥蒂,可如今烟儿已怀有他的孩子,往事如烟过,便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他缓缓转身望着云烈,迈着步子走到他面前。众人默然,一颗心皆提到了嗓子眼儿。
云烈咽了咽唾沫,正要开口解释些什么,肩头却忽地一沉,北冥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道:“贵妃有孕近三月,近来时时呕吐,朕国事缠身,难得有闲暇时间。你若无事,朕便搭上台子,请了在场诸位同去观戏,你也可借此机会与她叙叙旧。”言罢,轻轻拍了两拍云烈的肩胛,根本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这决定在秦桦看来也是做得甚是妥当,既体现了圣上的大度以及与贵妃的情深不疑,又避免了他们二人单独相处,即使无事,可传出些许流言蜚语也是不妥当的。何况,如今北朝与南诏统一阵线,这个时候表现出对云烈的信任,总比将人一股脑儿的给得罪了好。
秦桦心头暗忖,随着年月增长,阿风果然是比从前更加沉稳了许多,万里江山有他坐拥,来日岂愁不能一统天下?
待安排好云烈在宫中的一切事宜,北冥风原打算着是让秦桦陪同,而谁料向来与之不睦的司徒熙睿却主动请缨伴王子大驾。北冥风虽觉不妥,但云烈却一反常态的应下,他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由着他们去了,只求着别将他这皇宫给拆了就行。
夜里宿在凤鸾殿中,夕若烟屏退伺候的宫人,亲自替北冥风宽衣解带。他便借着这个时候将今日在殿上的事情一一详诉,直听得夕若烟一番忍俊不禁:“玉笙这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