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岩只觉浑浑然好似化身一尾游鱼,直感觉好一阵别扭,不知是身在梦中,还是真的寄生到了游鱼身上,他好不容易勉强压下心底的惊讶,冷眼旁观看着一切,才渐渐觉得好了一些。
却是见得这游鱼凭借一二粗浅的法门日精月炼,艰难度日终是炼成精怪之身,得以灵智大开,他这日子才是好过了几分。
然终是福源浅薄无缘**,独自摸索走了不少弯路,求道东西四处碰壁,上下求索而无甚所得,修行百多年依旧未曾蜕去凡胎,却又不肯就此投奔一二大妖,眼看寿元俨有耗尽之危。
不得已之下只得舍了周身精气,专于锤炼肉身一道,须知妖兽之类,顾名作妖修灵兽二法,此贰者虽无上下之别,却是有侧重之分。
而且这方天地人道大兴,常作无上道体,有窍三百六十五,和合周天星斗之数,是以妖兽将炼化反骨成就道体视为首要关碍,也可增益加快修行。
如此一来妖修之法自大行其道,至于那灵兽之法自然渐是就此偏落下成,借以天地精气炼养己身,以求返祖成源,却是再难蜕化脱胎成就道体了。
哪怕吕岩一直冷眼旁观亦是不由的幽幽长叹一声,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锦鲤心底的那丝不甘,可依旧改变不了什么,现实就是现实,冷血残酷如斯,哪怕再是不屈不甘依旧难以改变什么。
算来自吕岩自修行伊始便是一直是顺风顺水,法侣财地此四者虽不能说是顶尖,可也是一样都不缺,哪怕是遇到一二艰险亦是有惊无险,他还真的不晓得独自修行会是这般艰难,和人家一比他真的算是幸福太多了!
吕岩在旁边看的那个着急啊,可哪怕他再是感叹着急依旧改变不了什么,慢慢的吕岩渐是被这锦鲤身上那股莫名的劲儿气所折服,向道之心坚若磐石,天道当不吝垂青才是。
但看待得那游鱼转修灵兽一途之后,又是修行百多年才渐是有了些道行,慢慢攒炼精气开发出了这肉身之中的些许玄妙,还真的给他练出了一些门道,不觉间竟修成了金背锦鲤之身,直看的吕岩有些呆愣。
此还真的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皇天不负有心人,要知道这金背之身可大是神异,号作龙子龙孙,呼风唤雨之能丝毫不比敖辰逊色多少。
最为难得的是由于这金背锦鲤性情温驯,甚少行那杀伐之事,常是庇护一地人族,而且此时还是妖皇当道,如此便是显得殊为难得了,自有一丝功德之气加身,俨是三灾九难也就此减弱不少,倒有几分佛家琉璃金身的意味。
而且随着那金背锦鲤的修为渐是深厚,他这名头自然也大了不少,盯上他这身上肥肉的家伙也就多了起来。
一日,那金背锦鲤在万丈幽海之中的一眼洞窟里边炼化一株灵草,谁知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却是见得一头显得甚是凶恶的海鳗之类的凶兽杀气腾腾而来,直入洞窟深处想要将那金背锦鲤吞了去。
双方自是一番凶杀恶斗,然而这金背锦鲤终是不善征伐之事,平时能用的法门也具是些弄水的手段,即便是这而今他的修为可堪比肩灵兽之仙品,也是有所不及。
不得已之下,那金背锦鲤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寻了一个空隙,凭借地形之利才终是勉力逃脱,却是弄了一个元气大伤。
修行之路往往就是如此,谁都不会是一帆风顺,全都是一波而三折,若无一二手段护道长生的话,任谁都会觉得柔善可欺。
然旦夕之间福祸相依,这金背锦鲤虽是一时蒙受羁难,却算是就此遇到了他一身之中最大的贵人。
那金背锦鲤逃脱险境之后,好一顿乱撞,早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正待他恢复一番,身在万丈幽海得他却是忽的感觉眼前有一道玄玄妙不可言的气机在眼前一晃,随即他这身子就好像不被自己控制一般,就那么飘飘忽忽的被那道气机牵引直往海面之上飘去。
而待他再是恢复知觉的时候便是感觉被人抓在了手里,当他初初睁开眼来的时候,先是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身披麻衣玄服面容清癯的道人。
但看那道人一摆手中钓竿,其上一根散发着莫名气息的透明丝线随即一甩,便是倏然一收尽数缠到了钓竿之上,看来竟是并未看见钓钩之类,再是结合他那仙风道骨的模样,倒是颇有些愿者上钩的架势。
那金背锦鲤见得自家竟被这道人轻易的钓了来,不安的扭动着身子,以求可以挣脱开来。
谁知他感觉周身的精气就好像全都被封禁住了一般,那种久违的虚弱爬上了心头,不由自主的那金背锦鲤眼中流露出一丝哀求之色。
而此时那道人见得如此,满是深意的看了那金背锦鲤一眼,目光幽幽之间仿似抬眼间可以洞察一切,直惹得那金背锦鲤只觉浑身一冷,这种感觉虽只是一闪而逝,却是感觉他的一切一切都逃不开对方的眼眸。
那道人不觉温和一笑而后开口说道:“愿者钓来愿者来,吾今日兴之所至垂钓取乐,却是机缘巧合与尔结缘,也罢,既然如此就且予你一场造化吧,以全今日之因果,来日再见之时就是后报之日!”
言罢,那道人抬手间洒落一道淡青色匹练长虹,那道气流初初加诸在金背锦鲤身上之时,竟是眨眼之间便修复了那金背锦鲤的受损各处,甚至这修为还略有所长进。
这时再看那金背锦鲤之时却是通身金黄一片的鱼身之上不知怎的,悄然渲染上了一层天青之色,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