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仁的卧房,那条吊坠躺在圆桌上。
艾利法典被翻开两边,立在桌上。姜季凑在杜仁身旁,好奇地盯着这本“瞠目结舌”的书。
泽雅干咳一声,书人打个冷战。“艾利,你认识这吊坠吗?”
“当然。王女之守护,号称第二防御魔法,无价之宝……”
“停,”泽雅一握拳,“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我,我饿了。”
杜仁伸出手,“来,张嘴。”
“不,我想尝尝小少爷的元气。”
姜季抬手自指,“我吗?”
杜仁叫姜季往艾利之口输送些元气。姜季很兴奋,当成游戏一般。
赤色的元气灌入,艾利吞下,又在那儿发愣……
泽雅拳头一敲桌子,艾利赶忙吱声。“嗯,那个,吊坠防御一次之后,三天内无法启动……”
杜仁叫道:“艾利,别慌。太子殿下已讲明。打造这吊坠所需材料甚为珍奇,仅仅完成了这一份。最近事挺多,心烦。想听听你的看法。”
听我意见?怕是以为我跟《异宝集录》有什么联系……艾利这么想着。
“杜少爷,殿下借吊坠给你用,自然是想拉拢你,助他登上王位。不过冬至当天,王室也将举办家宴。殿下把护身符给了你,自己是有些冒险的。”
杜仁点点头。“这么说,我不能收下,该送回去?”
“非也,”艾利眯着眼,“楚王与太子虽有冲突,却不至于在家宴上大动干戈。公主殿下最不愿见父兄相争,定会阻拦。相比之下,还是少爷和小少爷这边凶险。”
泽雅站起身,“既然如此,把吊坠留下,咱们逃出城,直接去归龙岛。”
杜仁叹气,“不可。太子与我有恩,就这么一走了之,我心有愧。”
姜季抓着杜仁的胳膊,“爹,没事。有我保护你,龙潭虎穴也不怕。”
杜仁摸着他的头,“乖孩子,该是爹保护你才对。”
“行行行,”泽雅无奈,“我陪你俩一道去。就算不许我进门,在外头候着,一有动静我就杀进去。”
艾利吭声道:“杜少爷,小少爷,多加小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哪。”
当晚各自睡下。次日早晨,杜仁将吊坠送还太子,称冬至那天再借用不迟。
转眼到了冬至,午后依旧寒冷。太子送三人出府,临别将吊坠交于杜仁。“晚上回来喝酒。”
杜仁三个乘坐太子府的马车,行到广府大门前,下了车。车夫和马车被领到后院暂歇,等宴席散场,再接三人回去。
姜季递上请柬,广成在门口接待来宾。迎进了父子俩,见泽雅抱着剑,在门外来回走动,暖身。
广成不忍,叫泽雅入府,在偏房等候。派人送来上好酒菜,吩咐下去,好生伺候。只不许她出屋。
于是四位法师守在外头。见房门紧闭,暗骂成公子不通人情。过节还要驱使咱们喝西北风。
广府大厅,摆了六张圆桌。其中一张桌是学院里的优秀学员,或家中无人,或家在外地的。
“汤哥哥!”姜季见汤源也在,朝他招手。
汤源做个禁声手势。“安静,不得喧哗。”
这儿规矩还挺多……姜季暗想。
落座不久,广院长走到首桌的主位上,宣布宴会开始。
广家亲朋那五桌挺热闹。学员们这一桌却是一片压抑的寂静,小心翼翼动着杯盘。
姜季不开心了。虽说菜很好吃,但他看不惯这里露骨的层级之别。
杜仁小声宽慰他几句,“无事便好,平安是福。”
再看皇宫这边。
王室一家子表面上也挺热闹。只是楚王与太子两人,皮笑肉不笑。
其他人都默契地回避雷区,只讲些风趣事。
不知谁提了一句,“听说太子妃有身孕了?”
众人纷纷收了声,面面相觑。似乎想揪出哪个蠢货,说这种话挑事。
太子有了子嗣,岂不是更加坐稳了王储之位。偏偏楚王不想传位于他,担心他登王位,会对王后和小王子不利。
熊奇连忙转移话题,可楚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太子借口如厕,溜出去了。准备逃往宫外。
正走着,身侧一扇门突然开了。熊建瞥眼一瞧,是她。
她戴着黑纱斗笠,蒙着白纱面罩,那双眼却没有别人。
熊建闪进屋内,掩上门。
那人摘掉斗笠,拉下面纱。
“是你。”许久未见,熊建难免有些激动,但很快恢复冷静。“参见王后。”
“你……”王后欲言又止,试探着问,“你还好吗?”
“托王后的福,臣过得很好。”熊建咬住了唇,她怎么忍心问这种话。
君臣有别,王后顿感心寒。自责道:“都是因为我,否则你与王上也不会……”
“王后,若无事,臣请告退。”
“站住!”王后急了,抽出一把匕首,两手颤抖地握住,指向自己咽喉。“是不是我死了,你与王上就能冰释前嫌。”
熊建冷笑一声。“王后,您要是想置我于死地,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您要是掉根毫毛,有什么后果,还用我说吗?”
匕首“叮当”掉在地上。“你,你怀疑我要害你?”
熊建躬身作揖,“臣,告退。”
屋内暗处,响起一格童声。“哥哥。”
熊建一怔,回身望去,一个小孩从影中走出,站到王后身旁。“哥哥,我知道,你恨我。现在我说什么都没有,但请你相信,我与母后,绝不希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