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京的皇极殿,孝端太后与皇太后大玉儿并坐,大玉儿抱着娃娃小皇帝顺治,垂帘听政。
此时已经是皇叔摄政王的多尔衮禀道:“现在大明的江山已定,流寇也平了。按照明清议和条件,我们应该和大明划定疆土,互通贸易了。下一步怎么走,亲王和大臣众说纷纭,所以要请两宫皇太后裁夺。”
多铎为了支持多尔衮,抢先发言道:“我不主张和大明议和,还应该跟当初一样,像早年那样,我们想杀就杀,大杀大抢一番!议和那岂不是捆住了自己的手脚?”
皇太后大玉儿、孝端太后听了多铎的话,没有开口说话。
肃亲王豪格此时因为入关剿灭流寇立了大功,冷眼睨视着多铎,冷笑道:“竟然会有人还想跟从前一样,咱们大清现在可是跟大明平起平坐的朝廷,要有大国风范。只想着打打杀杀,占点小便宜,真是没出息的想法!”
多铎怒道:“豪格,你这王八蛋,说谁没出息呢?”
豪格毫不示弱,说:“谁认就说谁!”
两人吵起来,样子很凶,剑拔弩张,吓得小顺治皇帝快哭了,大玉儿赶紧安抚儿子。
多尔衮倒是一脸平静,沉住气,问豪格:“肃亲王,依你说,明清当如何相处?”
豪格道:“明清应该仿效宋金议和,我身为先帝的长子,应当完成先帝的遗愿。我两黄旗此次入关,大明皇帝犒赏三军,曾拉着我的手说希望明清永世和好!”
“先帝的遗愿?永世和好?”豪格居功自傲的神情着实惹恼了多尔衮,他冷笑一声,道:“你的这个想法,就很有出息吗?大明的皇帝,会说话算数吗?你可别忘了,大明疆域是我十倍,人口更是大清千倍,是一头凶猛的狮子,以前只是病了,一旦养好了病,咬起大清来,怎么办?”
豪格怒吼:“议和是先帝遗愿!”
“环境随时在变化,策略上也得随机应变,当年我大清还不够强大,如今我们兵强马壮,可以问鼎中原。”多尔衮道:“哼,你口口声声先帝长子。自己没能耐,先帝长子又怎么样!”
“问鼎中原,好大的口气!”豪格冷笑道:“有本事你们兄弟先拿下山海关再说!”
大玉儿劝道:“你们别吵了。双方能修好就修好,何必结怨呢?”
多尔衮毫不在乎,说:“明朝恐怕不是真心跟我们议和。本王听范先生讲过汉朝的历史,汉武帝也曾跟匈奴议和,后来却把匈奴人赶尽杀绝,豪无立足之地!”
多铎叫道:“就是,我们大清,马上得天下,还议和作甚!”
范文程过来打圆场道:“现在大明也今非昔比,几位王爷不要做意气之争,有话好好说。现在和大明议和,倒不失为明智之举。”
多铎气哼哼地说:“你是汉人,自然不想打仗,恐怕也是有私心。有些八旗孬种,连仗都不敢打了!”
汉奸洪承畴这时脸面挂不住了,道:“王爷,范大人和我,都是受先帝和圣母皇太后之恩,一片谋国之忠,哪有什么私心?”
多尔衮冰冷的眼神斜视了洪承畴一眼,脸上有些不悦,洪承畴马上不敢再说话。
那日在盛京的朝堂上,众说纷纭,吵来吵去,也没有一个结果。
散朝之后,豪格追上走在前面的礼亲王代善,说:“大伯,现在多尔衮越来越独断独行,很多军国大事,只找他那几兄弟商议,哪有把咱们这些亲王放在眼里!他想处置郑亲王济尔哈朗,就随便找一个理由,说什么王府越制,削去了他的爵位。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危险了,难保他没有野心,不会自己做皇帝!”
代善道:“豪格,你不要乱说,当初立福临为帝,多尔衮当着大家对天盟誓了,要永远支持皇上,不自立。”
豪格很气恼,说:“誓言对多尔衮来说,算不上什么。”
代善道:“豪格,在咱们大清,你要想当首领,就要靠实力,要靠功绩。目前,两黄旗还支持你,你又立下了大功。多尔衮现在没做错什么,你耐心等待机会吧。”
“大伯,要是我真跟多尔衮打起来,你支持谁?”豪格悻然不语,想了想代善的话,说。
代善沉默,没有说话,仿佛在思考什么。
“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豪格!”多铎接连几次在朝堂上都被豪格驳了面子,心中很不痛快,他与多尔衮到城外狩猎,骑马上前对多尔衮说。
“多铎!不能再耍小孩子的脾气。”多尔衮说:“豪格现在立了大功,又是先帝长子,我们要杀他,要有合适的理由。”
多铎很不满多尔衮的投鼠忌器,对多尔衮大嚷道:“哥,你为什么要跟豪格那些人商议国事?如今的大清国,还不就是咱们兄弟说了就算!”
多尔衮耐心解释道:“我这时候只是皇叔摄政王,名义上,还需要两宫太后的支持,代善的态度也很重要。”
多铎愤怒地打断道:“哥,我早就想说你,你就是不去面对自己的野心,错失机会!阿玛死的时候,四哥死的时候,大清皇帝的宝座,都应该属于你的,你却都放弃了,到现在还要受制于人,处处不顺心!”
多尔衮苦涩地道:“多铎,不许瞎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两次机会,我都已经尽力了,但奈何天不助我。”
多铎质问道:“尽力?就算第一回咱们年纪还小,但是现在,你的军功谁能比?八期哪个敢不听我们兄弟的命令?你当皇帝,难道还比不上福临一个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