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袁嘉升所料,张易之、张昌宗得到武皇的支持,立即就开始对朝臣进行反击。
第一个受到打击的是宰相魏元忠,第二天早朝,张易之出来诬告魏元忠,说:“禀告皇上,魏元忠与司礼卿高戬私下同谋,说陛下老了,他们当挟太子而令天下。”
魏元忠说:“这是诬告!臣没有说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武皇并没有听魏元忠的解释,而是直接下令:“来人,将魏元忠收入狱中,召太子李显、相王李旦到万象神宫问话。”
袁嘉升很奇怪,明明是魏元忠被诬告,武皇为什么要叫来太子和相王。
后来袁嘉升才知道,魏元忠跟太子李显和相王李旦都有瓜葛。这武周的朝廷局势很复杂,除了武氏家族和张易之兄弟的势力,太子李显、相王李旦、太平公主都有自己的势力,上官婉儿则跟武则天是一体的。
以前历史上认为相王李旦是傀儡,没有实权,这是极其错误的,在神龙政变中,相王李旦其实比太子李显还积极。相比起被人强扶入宫的太子李显,他主动带领袁恕己去抓捕武氏集团成员,并且还率兵防御京城。
相王李旦和儿子李隆基,在朝堂上有不少势力,重要人物有相王长史豆卢钦望、司马袁恕己,甚至姚崇和宋璟都是暗中支持相王的,所以他们以后都当了李隆基的宰相。
魏元忠在相王担任并州元帅时,曾担任他的副职。魏元忠是太子集团的重要成员,也与相王关系密切。
武则天便叫来太子李显、相王李旦,当面跟魏元忠在殿前对质。
李显和李旦当然不承认魏元忠跟他说过大逆不道的话,李显在大殿上泪水涟涟,说:“儿臣自从重润死了以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基本上都没见过魏大人,实在是冤枉。”
李旦也说,自己自从辞去储君之位,就在不出门,没见过魏元忠。
朝堂之上的氛围很尴尬,没有证据,武皇又不肯放过魏元忠。
张昌宗私下找到凤阁舍人张说做证人,事后给他升官加爵,张说一开始满口答应。
武则天召张说到殿前验问:“你今日务必说实话,否则就是欺君。“
欺君之罪就要灭九族,张说据实说:“魏元忠谋反,实无此证。”
武则天很气脑,迫于张柬之等群臣的压力,没有杀魏元忠,只是贬授端州高要县尉。
魏元忠从一个宰相一下子贬为县尉,连降了九级,备受打击。
张柬之等朝臣这下子才意识到袁嘉升说的话是对的,要对付张氏兄弟,不能操之过急。
而武皇帝对张易之、张昌宗兄弟的宠爱日盛,将散骑常侍、银青光禄大夫等各种官衔都给了他们,直到朝廷没有更高的官位,并特许他们与众多资深朝官一道朔望朝觐。
张柬之等朝臣对女皇如此宠幸二张的非议越来越多,但女皇的身体奇迹般恢复了,重病初愈,他们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那天,武则天招袁嘉升问话:“狄爱卿,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可以为所欲为,朝臣们为什么就容不下张氏兄弟呢?”
袁嘉升说:“德不配位,必有殃灾。朝臣们认为这张氏兄弟无才无德,只会侍奉皇上,皇上给了他们那么高的官,让寒窗苦读的他们情何以堪?”
武皇叹了一口气,问道:“那朕该怎么做,群臣才会停止非议。朕不想杀人了!”
袁嘉升说:“殿下一直想编纂将儒、道、佛三教精粹汇集起来的大书,可以下旨让张氏兄弟的奉宸府来做。”
武皇说:“他们兄弟却是无才,如何能担当此重任?”
袁嘉升说:“天下文人学士多如过江之卿,又贪恋权势,你让张氏兄弟召募几个文人雅士进奉宸府就是了。奉宸令他们只要挂名即可。世人也会对奉宸府刮目相看。”
武皇一想,也是该给张氏兄弟找点正事做了,这样也省得张氏兄弟和朝臣老是冲突。于是,武皇下令让张氏兄弟召集天下文人士子,在内殿编纂集儒释道精华的《三教珠英》。
很快,朝中一些想攀附权贵的文人雅士们也纷纷前来投靠张易之的奉宸府。
比如,崔湜,户部尚书崔挹之子。崔湜自比东晋时的王谢贵族,向张易之自荐:“我们崔家出身高贵,祖辈的官职显要,文章都属一流。大丈夫应该掌权治人,岂能默默地受制于人?”
张易之需要这等有背景的青年才俊,就同意了他入奉宸府。
还有诗人宋之问,巴结武皇的愿望落空,便向张易之“献媚”,完全丢弃了文人的脸面,不仅亲自为张易之端茶送水,还在晚上给他送尿壶。
张易之、张昌宗兄弟雅爱其才,召他与好友杜审言、沈佺期、阎朝隐、王无竞、尹元凯及李适、富嘉谟、刘允济等一起入奉宸府,编纂《三教珠英》。
袁嘉升那段时间,就在大唐当了一个贵族,游离于朝臣和武皇之间,查找那个永恒时空的捣乱者,但当时朝堂上如一潭死水,没有一点涟漪。
袁嘉升把重点放在了李旦身上,他觉得这个被历史遗忘的相王,身上有很多故事。
当年,庐陵王李显返回洛阳,太子还是李旦。
李旦却在半年之内连续三次提出将太子之位还给李显,女皇武则天最终恩准了李旦的请求,但还是将他的五个儿子,包括李隆基都留在了宫里。其中,最小的皇子只有五岁。李隆基这一年才十岁。
李旦他没在东宫里多待,回到了他洛河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