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晖是在光天殿吃午饭的,太子妃摒退了宫人,亲自服侍他,李晖喝了口鸡汤,平静的陈述:“张氏怀孕了。”

太子妃夹菜的手微顿,迟疑的开口:“那她……”

“是张氏递过来的消息,她只是怀疑还没有确认,所以除了她自己还没人知道。”

太子妃听了这话,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便问:“那她有什么打算?”

当初张氏是为了避免家族为她所累才暗地投靠太子做了内应,东宫和她是各取所需。

自从徐才人生下孩子的夭折后,天子的后廷再没有人传出喜讯了。

但现在张氏可能怀孕了,依着天子对她的宠爱,她的家族不仅不会有事,还可能因为这个孩子飞黄腾达。

就是张氏自己,她也就有了靠山,那么现在的她,对东宫是什么态度呢?

对于太子妃的疑问,太子安抚一笑,道:“这个消息是张氏传递给我的,这也就表明了她的态度依旧跟从前一样!”

“但我不会完全相信她,若是她真的有孕,她就成了后廷的焦点,那时候我们就不方便与她互通消息了。”

太子妃想了想,道:“那咱们要暂时先收手,以免被陛下和皇后的人发现蛛丝马迹!”

太子点头,“你放心,这事我已经交给了宇文氏去做,她知道分寸……”

七月里,蜃子装扮的华丽端庄,和夫君拜别了父母,红着眼睛坐车离开东宫了。

看着远去的仪驾,太子妃迎风轻声啜泣起来,虽不是亲生,也是她亲自养大的女儿,如何舍得。

她身边的太子也是满眼不舍,不过他也只是忍住鼻酸,等回到了光天殿,就坐在榻上唉声叹气。

还是吴敏劝说了许久,直到说出‘郡主明年就带着小外孙来’这样的话,他的心情才好些。

为人父母盼的不就是儿女平安长大,然后成家立业繁育子嗣么,虽然舍不得女儿,但也不能拘在宫里一辈子。

想起来拜见时,跪在他面前郑重承诺会好好待女儿一辈子的崔贤,李晖这个天底下最尊贵之一的皇太子,此刻也只是一个期盼女儿女婿相敬如宾一生的父亲。

虽说平日里跟蜃子接触的不多,但也是看着她长大的,蓁娘等一众庶母也满心酸涩,陪着太子妃掉眼泪。

宫人们要忙着收拾婚礼的器物,阿木和大郎作为蜃子的弟弟把她送去了郡主府。

回来后,阿木对蓁娘感叹道:“姐夫看起来是个稳重人,希望他好好待阿姐,不然我跟阿兄不会放过他的!”

蓁娘拍着怀里昏昏欲睡的丹娘轻笑,阿木个头已经在她的腰间,时间过得真快啊,几年前他还是个只会哭闹和傻笑的婴儿,如今也长这么大懂些人情世故了。

蓦然间,蓁娘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惆怅……

“桃桃在做什么?”

蓁娘坐在浴桶里,由李嬷嬷给她擦洗身子,下午宦者来报,太子传了她今夜侍寝。

这是她从怀孕后第一次侍寝,虽然知道太子心疼她,但蓁娘还是担心自己已经生育过三次了,怕容貌和身段已经比不上其他人...

阿玉拿了干净的帕子进来,笑道:“三娘能做什么,这会儿应该去散步了吧!”

桃桃很喜欢被抱着走来走去,奶母一停下她就哼哼唧唧的闹。

每日里都要绕着宜秋宫几个圈,蓁娘有时亲自抱她去散步,这三个月下来,她先前还圆润些的身段恢复了不少。

进了承恩殿的门,太子还没来,蓁娘见方床案上有一卷书,想来估计是太子看过的吧,她便好奇的打开卷轴看。

上面写的都是些诗词歌赋,这誊抄之人写的字时而豪放时而婉约,蓁娘只勉强认得一半的字。

她干脆拿过纸笔猜那些认不清的字,猜一个就记下来,等太子回来问问他是否正确。

宫人端上来一碟了冰凉可口的西瓜,蓁娘吃一边吃瓜一边猜字,倒有些乐在其中。

李晖制止了宫人的禀报,慢悠悠的进了内室,看见蓁娘踞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块西瓜,看着他之前搁在那儿的书卷咯咯笑。

李晖勾起唇角轻笑,“你在笑什么?”

听到声音的蓁娘吓了一跳,抬头看去,站在门口的正是太子。

她忙丢下西瓜下床行礼,也不知太子看了多久,怎么没人通传呢...

蓁娘受到了惊吓,话里也带了一分娇嗔:“阿郎回来啦!”

李晖背着手走过来坐在她之前的座位上,指着蓁娘写的字有些好奇:“这是在做什么?”

蓁娘老实回话:“有些字认不出来,奴在猜字呢!”

李晖呵呵笑,“猜出来了几个?”

“没几个...”蓁娘摇头。

她指着一句诗问起太子李晖来,“阿郎,这句诗中间那两个字我猜不出来,你跟我说说是哪一个字吧!

“好啊!”李晖凑过去一瞧,缓缓念道:“卢弓矢千,虎贲三千人。”

蓁娘听罢,双手却捂着脸闷笑起来。

李晖疑惑不解,问她怎么了,她脸上升起红晕,一边忍笑一边道:“原来是虎贲,奴猜的是‘虑货’二字,难怪觉得怎么读也不对...”

李晖转头看去,那行云流水的草书看上去的确像‘虑货’,难怪韩氏认不出来,他忍不住笑出声。

蓁娘依偎在他身边,吃吃笑起来,李晖搂住她的腰,问她这几日感觉怎么样。

蓁娘笑道:“除了想阿郎,其余的都很好...”

“真的吗?有多想?”李晖温柔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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