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花菱,昨日一副活蹦乱跳口无遮拦的模样,今天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震住全场的严肃礼官,真叫人刮目相看。
殿前离苍蓝最近的冥邪和嫣然也跪着行了大礼,一股疏离之感让她觉得别扭至极。
面无表情地念完一串花菱写好的祝词之后,大典终于结束,苍蓝率先离开了落凤殿,还没到紫方阁里外袍便被她脱掉扔在了地上,头上的礼冠也被她七扯八扯往地上扔去,嫣然和花菱追在后面好一通捡。
“姐姐别扔啦!”嫣然气得跳脚,“这么好看的衣服,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对它!”
苍蓝装作没听见,一溜烟跑进了紫方阁,冥邪早在里面等她,她刚一进门就被抱了个满怀。
惊讶地看着冥邪带笑的脸庞,苍蓝内心的烦躁和不安霎时间都烟消云散。
“还要去校场,再坚持一下。”冥邪笑得温柔。
苍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通往校场的路不似想象中熟悉,果然自己只是挂过帅,没有练过兵。苍蓝再次正了正铠甲,这铠甲短小精悍,倒是很合她的意。
校场一片静默,龙袭的态度虽然谦卑,但无比的疏离。不出冥邪所料,这魔界的军权,当真是一块神奇的骨头。
方才市井之间,苍蓝也没少听说龙袭才是少主的言论,她对龙袭还是没有任何印象,如她第一次见龙袭时龙袭所说的一样,他们没有什么交情。
可是没有交情是一回事,他这若有似无的野心又是另一回事了。四百年过去,魔界的军务完全是由龙袭一人操劳的,魔主很信任他,或许也是他从出生便跟在苍穹大帝身边的缘故。
苍蓝站在高台上静静地看着满校场的魔兵,他们个个勇猛精进,眼里却只有龙袭一人。不出冥邪所料,这次校场示威是非常不愉快的一次体验。
“龙袭此人,说不好。”冥邪一边把铠甲从苍蓝身上扒下来一边说道,“这四百年来,他护卫魔界的心是真,操持军队的心是真,忠于魔主的心也是真。但只要面对仙魔两界的问题他就变得无比激进,若是无人压他,或许他明天就会带兵攻上仙界。”
“这样的人可不好玩,偏偏小嫣然崇拜他崇拜的要死,现在还在校场上看他练兵。”苍蓝将束发的缎带解开随意理了理头发,“诶到底行不行啊,每天那么多时间和小嫣然呆在一块,怎么还能让她有心思去崇拜别人呢。”
冥邪将铠甲挂好,笑得一脸促狭地走过来,“果然含蓄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要跟你学习一下喜欢就立刻行动对不对?”
苍蓝愣了一下,随即一脸坦荡地看向冥邪,“不然呢?”
冥邪轻笑,走过来捏住苍蓝的肩膀深深地看着她,双眸变了颜色。
“怎么变银了?”苍蓝惊喜地叫了一声便沉沦在他眼睛的银海里。
冥邪轻轻挑起苍蓝的下巴,勾着嘴角说道:“因为现在恰逢好时候。”
苍蓝脱掉铠甲之后只着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内里蓝白相间的肚兜若隐若现,紫方阁内气氛暧昧至极。
冥邪慢慢凑近,就在快要吻上她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呼唤:“姐姐!”
苍蓝猛地回了下神,转头向门口看去,没成想冥邪毫不客气地扳回她的脑袋,随手打了一个结界挡去门口,深深地吻了下去。
“诶?怎么进不去?姐姐你怎么了?难不成又犯病了?!”嫣然在门口一急,开始动用法力解结界。
苍蓝一把推开冥邪,使劲喘了两口气,笑弯了腰。
冥邪衣领微开,站在床前笑得颇为无奈。
一把揪起床边的里衣和外袍,穿戴整齐后苍蓝去门口解了结界,刚一解开嫣然便冲撞进来,“姐姐!”
“我没事,我没事。”
嫣然疑惑地看了一下苍蓝,又伸出头去望了望冥邪,“那好端端的下结界做什么?”
“哈哈哈……”苍蓝乐得仰头大笑,笑完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你这么急匆匆地找我做什么?”
“我?我来告诉姐姐一声,我还要去鬼界帮死书生的忙,我会尽快回来的,如果有什么事姐姐可不许瞒着我!一定要来通知我!”
“嗯,会的。”
“那姐姐我走了。”
“好。”
嫣然走后苍蓝扶着门框又是一阵狂笑。
“说正经的,冥邪,我们是不是该去普光寺了。”苍蓝收起笑容,转过头来问冥邪。
冥邪垂下眼眸陷入了沉默,苍蓝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只得静静地等待。
半晌,冥邪语调冰凉地开口:“有些事忘了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