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之内
郭涵躲在林平和的神识巨伞之下,除了偶尔漏来的罡风,已经没有方才那种痛不欲生、几不能言的感觉,取而代之的一种莫名的温暖、安全感。从小到大,自己被灌输的就是坚强、果敢,疲惫的时候就是继续坚持,有时候,有个能休息的地方,真是一种渴望和奢侈。对于林平和强大的神识,郭涵也是吃惊,家族中都没有这种妖孽存在,才刚入练气期,竟然有如此凝实的神识,能挡住罡风!
郭涵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林平和的神识,一股奇妙触电的交流感觉,无言,却仿佛能沟通心意,不经意间,就对这种感觉有点着迷。郭涵偷偷瞄了一眼伞顶,微微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又点了几下。
“喂喂喂,别戳了,痒不痒。”林平和也觉得一种麻麻的感觉传来,一想到是个小白脸,一阵腻歪。
林平和也曾经遐想过,能遇到个女扮男装的妹子,那简直不要太美妙,也是一段佳话。但是林平和悄悄的观察过这个郭涵就是个娘炮傲娇小白脸,进灵璧前抱着郭涵跃进来,也完全是故意试试,感受了一下,结果让人有点伤心:真真确确是个小白脸!
林平和神识大涨,罡风外围游走肆无忌惮,偶然遇到一个愿力字符,虽然对自己已经毫无用处,但还是摄来,扔给郭涵。郭涵自己能理解融入吸收的,就直接吸收;若是不能,林平和也会传音尽量通俗讲解字符内蕴的奥妙,使得郭涵事半功倍。
郭涵内心已经被林平和的妖孽行为震慑的毫无波澜,仿佛他作出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为过。他既然能对字符的奥义了如指掌,讲解通俗易懂,应该明白吸收这些存在的裨益之大。
此刻,又有一个字符被林平和摄来,郭涵精神幻化的小人急忙轻轻推开,往林平和神识送去。
林平和一愣,随后哑然失笑,这小子还真是懂事,没白让自己帮这么久,传音道:“你吸收吧,并非客气,我不需要罢了。”
伞下的小人影抬头认真盯着保护自己的伞,又默默地接过字符,心中感慨万分:
他,危机中出手,为我遮风,这是仁;荒芜中取符,给我讲解,这是义;谦谦而有礼,不卑不吭,这是礼;智高若妖孽,才学八斗,这是智;应诺携手共进,言出必行,这是信。
郭涵眼中异彩连连,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身体会;若不是这一个个攫取而来的愿力字符,真叫人难以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可以称为“君子”之人。
林平和要是知道郭涵如此评价他,怕是得忍不住嘚瑟的笑喷。
玉中有瑕,喜欢的自然更加喜欢,不喜欢的微瑕也很刺眼。
灵璧之内一片漆黑,朦胧之处,一个娇小人影独撑一伞顶风前行,伞外风如刀削,伞内温暖如春。几片符文仿若秋风落叶,打着旋儿,调皮的越过金伞,落入朦胧人影之上。
神识本就可以两人修行,但也因为比肉身修行更容易受到重创,难以毫无戒备的同修,故此只有极为亲密之人才会如此,加之同修之人精神共鸣极为容易产生特殊的相互感应,修行界基本只有伴侣才会进行。
林平和对神识的基本常识极度匮乏,完全不懂其中禁忌,全凭喜好、感觉行事。郭涵见识虽然渊博,但有些事情家中长辈也不会过早过多讲解提醒。
在这不见时光流转的黑幕内,冥冥之中,两人精神中同修同行同悟,竟然契合了精神修行之道,一举一动,心领神会,和谐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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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宫前
虚化的大鼎依旧悬浮在半空之中,鼎中两个人影仍然盘膝而坐面朝峭壁,一动不动,真如同一副永恒的画作。
就在林平和获得《九道》“临”的传承,大鼎中的峭壁陡然震动,山壁自上而下开裂,一道贯穿整个峭壁的巨大裂口出现。
广场还在观望的人都哗然吃惊,不知所以。
墨奇“嘿嘿”坏笑两声,摸了摸唇上胡须,瞥了一眼张夫祥,哼道:“这无字灵璧可是我书院至宝,当初开院院长机缘巧合在此悟道,传下诸多功法,才有我院盛景。可现今竟然出现了损坏,那两个小子莫不是别的门派潜入的奸细,要破坏至宝灵璧?有些人怕是老眼昏花,识人不明了。”
张夫祥忍不住摇了摇头,提醒墨奇道:“初代院长曾言:无字灵璧原本光滑无比,悟道成功以后出现大量山石脱落。尔等可是忘了?千年来,在无字灵璧感悟之人也是不少,山石脱落偶有发生,只是程度不大,变化不显。如今灵璧开裂,是好是坏,还请稍安勿躁。至于奸细之说,紫等天赋学子的来历背景不是早被你们翻了个遍?”
墨奇冷笑一声,“如此说来,那灵璧直接炸了,不是最好的结果?简直可笑。”
张夫祥也不生气,斜着眼,看着墨奇,微笑道:“墨殿主,谁说不是呢?要不我们打个赌,你五十年前听说获得过三坛炎心冰酿,我这里也有凶兽“山臊”的心血琥珀,以这两样为赌品,赌林平和二人能否成为我书院历史上在这灵璧内获得传承最多之人!”
墨奇眼睛一亮,这凶兽心血能让我傀儡机关发生蜕变,甚至能获得传说中凶兽本命神通的可能,三坛顶级灵酒赌凶兽心血,这亏不了!况且这两个小子不可能比得上开院院长那绝世妖孽之资。哼,心念一转,淡笑,“张殿主既有闲情逸致赌上一把,墨某自然奉陪。”
秦副院长默不出声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