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今日心情犹如过山车。
自那与訾琰在街中相拥后,訾琰再也没有瞧过她一眼,临回宫时,还冷冷丢了一句“莫要念了”。
本以为訾琰是在乎她的,是愿意接受这份爱慕的,可这冷冷一句又让她心沉谷底,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难搞定呢?
唉……
本是想先回了宫女的小院子,换身衣服,稍微休整一下,在去陪罗晶去今夜后宫的上元节宴。
眼看离院子就几步路了,又是被人截了胡。
不是那二宝还能是谁。
这二宝像是中了邪一样,挤眉弄眼瞧着甚为古怪,莫非又是那林枫益要耍什么花样。
一想到林枫益,程曦就觉得脑仁疼得慌。
林枫益从边上摇着折扇,一席水墨长袍,像是个画中少年般缓步而来。
程曦乏了一日,不想过多纠缠,面色淡定的老老实实行了一礼。
没想那林枫益没了往日那股子孬劲儿,而是柔声唤她起来,这让她更是心里惶惶,有句话说得好,河床越深,水面越平。
程曦如一只警觉的小鹿一般,悄悄打量着他。
林枫益装模作样摇了几下扇子,却不再出声,只是静静地望她,似是在等她说话。
程曦黑人问号脸,他来找她,他却不说话,这是在干嘛?犯神经了?
这么大眼对小眼一直立着可不是事儿,程曦便抽了抽嘴角强挤出个假笑,弱弱地试探道:“殿下可记得,前几日说再也不会欺负奴婢了?”
林枫益淡淡一句:“行了,东西一取,我便回去。”
死丫头,谁说要欺负她了,让他好生等了一天,他还能这般强忍着不发火,算是仁慈了,竟还这般装傻。
东西?什么东西?
程曦虽嘴上还挂着笑,可那眉毛却拧得愈加猛烈。
身旁二宝见这两个小人磨磨蹭蹭的,实在憋不住多了句嘴:“索吟快别羞了,将那物件拿来吧。”
羞?程曦瞥了眼二宝,羞的是他还差不多,一个胖太监,这会儿不知怎的羞答答一阵子扭捏,程曦觉得胃里那蜜枣都开始发酸了。
再去瞧那林枫益,面上竟多了一抹绯红,程曦似乎有点明白了,但又怕自己会错了意,咬着下唇,不敢轻举妄动。
“我那日来你这院子,都瞧见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不会怪你,倒不是我稀罕,只是瞧那香囊味道不错,驱蚊避害,到可一用。”
林枫益这般言语一出,程曦目瞪口呆,敢情他是打了绣给訾琰那香囊的主意了。
还知道心思?
真是不害臊,都怪她演戏过了头,这屁孩子竟以为她真是爱慕荣华富贵,想攀上他的高枝啊,程曦心里一记白眼。
“哦哦,殿下可能会错意了,奴婢……”
这要是直接说,那不是送给你的,估计他会炸吧……
程曦眼珠子一转,忙赔笑道:“殿下,那香囊啊,太丑了,同屋的丫头都笑了奴婢好些日子,奴婢一想啊,那哪能送出手呢,便给扔了!”
“扔了?!”
林枫益一脸不可置信,错愕地扬了声:“你怎么能扔呢!死丫头!”
枉费他今日好生穿着一番,还将他压箱底儿的大安名师题字的折扇拿了出来,这袖中还揣着要回赠给她的白玉坠,这下全乱套了。
程曦见林枫益翻了脸色,急忙装腔道:“哎呀,都怪奴婢,怕污了殿下的眼呐!”
林枫益气地直跺脚,若不是名师的折扇,他恨不能再敲她几下。
程曦瞧见那扇子就害怕,前两日被敲的现在顶上还有个鼓包。
“你、你、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眼瞧着林枫益要炸锅,程曦恨不能脚底抹油赶紧溜之大吉,缩着脖子不敢抬眼。
心里暗忖:想驱蚊避害是假,你堂堂皇子还缺我个香囊,分明是爱慕虚荣吧,说白了,就是那点自尊心作怪,想要礼物呗,行,老娘给你。
“殿下,那香囊虽是扔了,可奴婢前几日还做了个灯笼,可那灯笼却没有驱虫的功效……”
林枫益一听,果真是渐渐稳住了气,斜着眼瞟她道:“要你个烂灯笼作甚?”
二宝闻言急忙蹦他跟前,贴着耳挤着眼悄声道了几句,林枫益翻了眼程曦,一脸不屑道:“还不去取来,让本殿下瞧瞧。”
程曦撒腿回了屋,从柜上将那落了灰的灯笼取了来。
待那主仆二人见了这奇形怪状的灯笼时,一个面上肉挤作一团捂嘴偷笑,一个挑着眉满脸愕然。
好歹也是她花了半个月的作品,见被人这般鄙夷,心里多少还是不爽,便没了好气:“都说了东西丑,污了殿下眼,奴婢丢了便是。”
“哎——丑是丑,我那院子里正缺个纸笼打明,是吧二宝。”
林枫益对着那还在嗤笑的二宝递去眼色,二宝怕张嘴便笑出声,只是强抿着嘴,头如捣蒜地点着。
林枫益接过那灯笼又是细细瞧了一阵,最终一脸嫌弃地撇嘴道:“勉强能用。”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个大神,程曦没顾得上换身衣服,便直接奔去了慈安宫。
好在慈安宫与那惠仁宫是挨着的,没追几步,便看见了罗晶带着小翠灵灵,正往殿里走着,她忙提速上前。
罗晶今日在静心殿饮了那盏梅花酿,回去时已是有些晕乎,又被王美人拉着聊了几句,后来实在是撑不住,回屋里歇了整个下午,这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瞧见程曦这仓皇的样子,她也是一时好奇,不知程曦今日的表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