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訾琰轻念着程曦曾说过的那句话。
程曦从他怀中起身,踮起脚在他下巴上轻咬了一下,道:“我的男人,必须只我一个。”
訾琰那张万年冰山的脸,瞬间融化,抬手在程曦面上,柔柔地摩挲着,渐渐滑向那白皙纤长的脖颈处时,忽然问道:“之前那颗丈菊呢?”
程曦微愣了一下:“绳子断掉了,就放起来了。”
“那丈菊,与你很像,也很配。”
有着朝阳般的笑容,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他那颗寒冷的心带来温度,所以在他第一次见到程曦佩戴那玉时,便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程曦藏住心底那份不自然,点了点头。
訾琰又道:“那玉成色也极好,是皇后赏的?”
程曦继续点头,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便用唇封住了他的口……
今晚林胥年依旧不会留住惠仁宫,所以程曦与訾琰不敢多待,只小聚这么一会儿,就前后脚回了院子。
林胥年走的时候,罗晶看着气色不错,之前的阴郁退去大半,还特地让程曦回自己屋里休息,不用陪她了。
程曦到底放心不下,总觉得罗晶有些古怪,明着问她自是不说,索性她直接将床铺铺好,准备躺下。
罗晶赶紧来榻边将她拉住,神情难掩慌张地道:“我夜里总起,瞧着你最近被我扰得瘦了一圈,这才让你回去好好歇着。”
“真的?就没有别的原因?”程曦不信地挑眉问。
罗晶笑着点头:“还能有什么事,放心吧,我自己可以。”
程曦却在心里默叹一声,和罗晶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她太过熟悉罗晶的一言一行,她看得出,罗晶心里藏事,不肯对她说,也许还不止一件事,那次纪元纾来时,她也是现在这个表情,眼睛刻意睁大,嘴角上扬着不自然得弧度。
“若真是为我想,就让我多陪你一些日子吧。”
程曦下意识说出的话,让罗晶怔了一下,随后立刻坐在程曦身旁,扬了扬唇角,半开玩笑地道:“怎么听你的语气,像是要离开似的。”
程曦本觉得最近这段时间并不适合告诉罗晶,可方才光顾着想罗晶的事,竟一时疏忽让罗晶起了疑。
索性不瞒着了,毕竟也就最多两月的时间,程曦便将訾琰对她说的那些讲了出来。
罗晶听到这番话后,面上的神色像是僵住了一般,整个人坐在榻边一动不动。
程曦心底隐隐愧疚,连忙握住罗晶有些冰冷的手道:“只要得你的旨,我便可以时常入宫陪你。”
罗晶慌忙别过脸,不敢让程曦见到她此时眸中含的泪光。
程曦又如何不知,就是因为放心不下她独自在宫中,所以在訾琰同她说的那一瞬,她先是流露出了一丝惊诧,随后才感到惊喜。
二人之间的沉默,最先被程曦的话打破。
“不过这也是訾琰暂时的想法,他身为暗龙卫,想要退去这身职责,恐怕并不是易事,也许会再耽搁个一两年,再说,我在宫里吃香的喝辣的,处处有皇后娘娘庇护,出了宫指不定要受什么苦,要不……回头我与他说说,再推个几年……”
“不”罗晶回过脸来时,面露喜悦之色,她反握住程曦的手,道:“不要推,在这个年代,一个男人肯为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们二人又是情投意合,实属不易,定要好好珍惜。如我之前所说,到时会收你为义妹,将你风光大嫁。”
这次罗晶忍住没将眼泪掉下来,倒是程曦,泪眼婆娑地抱住了她。
罗晶在程曦后背上轻轻摩挲着:“傻丫头,哭什么,早晚都要嫁人的……”
这夜,罗晶依旧坚持不用程曦陪着,唤来内侍的宫人守夜,程曦只好回自己屋中休息,只是回去后,躺在炕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想到那个未曾见过的“爹”宇文烨,想到刀疤表哥,想到蓝博邢,又想到曾经出现在她梦中的那个“娘”,也想到訾琰对她一再保证,绝对不会牵连到她与罗晶,程曦自是相信他,可又难免会心有不安……
自打那夜之后,罗晶气色有所好转,胃口也开了不少,用她自己的话说,好姐妹快要嫁人,她怎能日日哭丧着脸呢。
可程曦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
快到月底的时候,接连下了数日的阴雨,罗晶几次要去永轩宫看小公主,都被程曦拦了,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罗晶体弱畏寒,程曦才不让她来回折腾。
好不容易这日放晴,罗晶一席酡红长裙上,满是暗纹勾金的牡丹,身后是的正中,是薑黄色昂首的凤凰,头饰方面罗晶不喜太过沉重,中间是金凤华胜,两边只选了一对儿群青色步摇,这一身梳妆,既显得端庄典雅,又不失雍容华贵。
她是要去静心殿替小公主求名,自然马虎不得。
程曦远远就瞧见那赤色大门外立着的訾琰,身旁是男装侍卫的冷月,连于公公也在外候着。
此时林胥年正在殿内与几位大臣商议要事,于公公说估摸着时间,也快散了,罗晶不敢去扰,旁就是一个丹桂飘香的园子,罗晶借着等的工夫,便去那里转悠了一会儿。
那园子离静心殿很近,程曦不住地去瞄訾琰,訾琰也看得见她,二人眼波悄然流转了几许,殿内传来林胥年的声音,毕竟还是有些距离,程曦没听清说了什么,只是看到于公公应了一声后,推门而入。
门外便只剩冷月与訾琰二人,冷月面无表情朝訾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