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还未断黑,悠久古朴的小城仍在睡梦中;失去光泽的弯牙月,勾着角尖儿抛在天边;像一张弓似把它的倒影投入到小城西湖塘里;湖是那样的恬静、一如江南少女般那样委婉;堤长柳弯的水边,叶梢儿无奈地吃着水线,任凭蛙蹼鱼跳~~。
北门;度过了静静夜晚的军营早早醒来,“嗒——嗒嗒”的军号声,由司令部大院吹响,它越出围墙,悠扬地飘入城内,经养马坡、马草桥、向四处飘散~~。然而,晨风无力,军号之尾声只得降息于‘白沙中学’(二中)的城墙夯实的施土上方,也就是城池城垣的终端。
城池城垣来自亘古,修有东、西、南、北中门,然而,没人能知城池城垣城垒于何时,只知道大概垒于在欧越年间,只知道中原文化(汉字)还没传播到此时就垒起防匪患,以至历代的加高加宽,只知道它的零记载却经历经了千年风削虎噬。如今;硕大的青砖不见了,收分和垛口也消失了,只剩内填的碎石、和夯实的施土,及高度犹在。从高度产生落差看,不难看出当年护城河绕城池的痕迹,不难看出这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遗憾的是,殴越人百变的性格的后代,没有护好它。
以城墙为界,城墙内称——城内、城墙外称——城外。由军号降息处望去,城外显然是低势,大部份区域与东洋田野几乎的零海拔一样。此时。茫茫东洋正值田野气与气露水交织,形成蒙蒙薄雾,而薄雾又如同轻纱——能漂会罩,直把个城外罩了个水气氤氲氤。
城外有一条古巷,叫苏楼巷,先贤苏轼、苏辙曾在此居住过,因此得名,它一头躺在城墙脚下的护城河边。一头却迤逦至城外地中心——曲街。有人说:‘楼下巷’是条藏风纳气的古巷。还真有这架势;白墙斑驳、乌瓦长檐、青砖长满苔藓的古屋建筑——鳞次栉比,青石巷道、和一家一家宅大高宅小低的小门楼。
军号声断在苏楼巷巷头,巷里的晨梦仍在继续,可不曾想,军号不来跫音来:
“唷!(方言:尿)!唷喔!收唷啰(收尿啰)~~。一声吆喝,低沉嘶哑却有韵有辙、张力无比。
声音来自一个高个子社员同志,只见他裤管一高一低,肩挑一对空尿痛,一对光脚丫踏入了青石巷。
“吱呀”一声,巷头一人家的门开了条逢。一个老奶奶的头探出门外张望。见有个人影子,冲着就喊:“收尿的,来我这,我卖尿给你。”
还没入巷就有生意,高个子社员同志赶紧移动:“好嘞,来了。”
巷道没有路灯。然而,走惯黑道的高个子社员同志,眨眼工夫已到那户人家门前,不过按习惯只站巷道中间。“刚刚是你说有尿卖吗。”
老奶奶张开没了门牙嘴说:“是呀,”完了就开始打量,见来人个高,便加了称呼:“维高百姓同志,你打算多少钱收一担尿呢?”
“老奶啊,我高价收,角5钱(0.15元)一担。”维高也彬彬对彬彬说。
“价有点低了。”老奶奶抱怨。
“你家尿够一担吗?”
“够,够,都积赚两天了。”
维高心想,够担就好,不必再转悠~~。正想着,一直倚着门的老奶奶像要弄清一件事似,背着她的小罗锅(驼背)颤颤巍巍转回了屋。
知道是怎么回事的维高,很然地将肩上的扁担左换右,调一头对着这家门口,意思是——专等验明正身(验桶)。
没一会,老奶奶从屋里端出盏煤油灯,手扶门框,伸脚跨出门槛石,等她移到尿桶前,就将灯芯捻高许多,光亮顿间放大。
维高本身人就高,所以挑对桶离地自然也高,见老奶奶还没弯罗锅腰,桶沿几乎与五官齐平。差点没吃到嘴边。所以赶紧卸肩将对桶搁地上。
老奶奶极其认真,将煤油灯举像火炬似,开始验桶,只见她探头入桶~~。
咦!维高一阵恶心上来,连连用手扇,但莫忘侃:“居民老奶啊,百姓尿桶绝对不会漏。”,
老奶奶不嫌弃,直管在里面照、闻、鼓捣~~
幸好维高爱干净勤洗尿桶,昨晚才洗过,还倒置晾干,所以味儿不大,起码不熏鼻眼。
见这般认真~~,维高不由得心里发笑,“我说,老奶啊,不给灯谷烧头毛倒啦(不要让灯芯火点燃头发啊)”
“你说什么?。”老奶奶没听明白。不过还没等维高解释,她就嚷了起来:“哇!你的桶不行。不行~不行~~。”
“我的桶咋了?”维高有些摸不着头脑。
“深!很深!”老奶奶直起小罗锅抱怨:“你的桶比人家深很多。”
维高这才明白,老人家探头入桶不是看是否有漏,而是去量桶的大小。一时间气不打一处出:“你~你~你这个老奶,凭什么说深。”说完转头,暗地朝地上吐了口沫。
“凭我的目汁(眼泪)。”老奶奶不甘示弱。
“眼丸(眼珠子)挂。”
“目汁!”老奶奶直截了当。
“我给你气死!”维高脸上露出了即无奈又痛苦的表情:“唉呀,老奶,你真是奇人一个,谁看东西不是用眼丸,有哪个用眼泪看啊!”
“我不管,你对深桶装我家的尿得给二角钱(0.20)一担。”
“什么深浅,哼!我说我的尿桶是东洋村统一规格,不深不浅你信不。”
“管你什么格,用这对桶装我家的尿就是要二角钱(0.20)一担。”老奶奶倔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