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藏宝图一事至关重要,今天她估计要死翘翘。
曲高阳被秦叔拎着衣领,整个人左右挣扎,都无法挣脱。
张修继偶然碰到她,不,应该说是天网恢恢,老天到底没瞎眼地又让他逮到她,他大有找她算账的架势,来到她前方:“你小子还敢跑!害本公子身陷困苦,今日落入我的手里,断没有让你逃掉的道理!”
曲高阳被提起,两脚够不着地,试图了好久才冷静:“你想怎么样,说吧。”
张修继见她此时还不知悔改,他本来是最慵懒不过喜欢惬意的人,如今却龇牙咧嘴,上蹿下跳。他一想到之前因她而起的困窘:“哼,我想怎样?我应该把你卖到窑子去!”他愤恨。
“本公子打小儿含着金钥匙长大,吃穿用度向来顶尖儿,何曾过过前些时候的穷日子?都是因为你!”
曲高阳愣在原地,看向他,一时不及反应。
藏宝图是件大事。
有多大呢……那几乎有着影响天下动向的力量。这从源源不断上天入地也要抓她的江湖人身上便看得出来。
在整个过程中,不应该藏宝图才是重点么?
可他说的却是他的困窘……
她很快反应过来,既然藏宝图不是重点,那就好办了。她才不管谁爱藏宝图,谁不爱,她的小命才最重要。又想到自己之前把他所有的东西都盗,她道:“我看您器宇轩昂,气度不凡,料定您肯定不是简单的主儿。”
她作一揖:“我和弟弟时运不济,恰当时身无分文,寸步难行,想您这样贵气的人,该不会与我这等市井无赖小民计较那些小钱小利,这才猪油蒙心,动龌龊心思劫您的钱。”
最后她悔悟:“我们有错,我甘愿受罚。”
“受罚?”张修继怒火不受控制地暴跳一通后,很快又恢复慵懒随意的模样,隐隐带着冷意。
他斜睨曲高阳一眼:“你胆大包天得很,要怎样的处罚才能戳到你的痛处还解我心头之恨?”
他顿时一咬牙:“我告诉你,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他从小顺意,不曾体验过困窘为何物。可被盗之后,那几天里,他体会到有生以来最大的难受。
无衣可穿,无处洗漱,甚至有几顿无饭可食。
曲高阳被提得呼吸困难,她想到他不提更重要的藏宝图,却提他因为丢失钱财而遭受的窘迫,当真怪异得很,但他现在所述与所做,也让她气愤了:“你也别太过分。”她快断气,“我们盗走你的钱财,有错在先,可你也因此发布了追杀令,派人来通缉我们。整个江湖追杀,我和弟弟二人为此九死一生,几次也差点丧命。”
“你还有理了?”张修继斜睨她,冷冷地一说,曲高阳刚涨起来的士气,立马又瘪下。
她咬唇,没底气地闭嘴。
秦叔抓住她的衣领不让她逃走,她被钳制得勉强接得上气。
张修继走近。
过一会儿,许是大家都冷静了,张修继道:“不过,虽然我很痛恨你,事情却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一副有待商量的模样,曲高阳抬头:“如何商量,你肯放我走?”
他站直身子,回道:“走,不是不可以。”
他负手,转身背向她:“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他细数道:“一条,你还钱,把你之前从我此处得到钱财双倍还我,我当以往什么也没发生过,你我之间恩怨一笔勾销,我放你走,不再纠缠。我这人虽不是什么善人,却也不会得理不饶人。”
曲高阳看向他,满脸讶异。
张修继继续道另一项:“第二条,若无钱,你跟我回家,向我家人解释藏宝图如何没了。”
她闻言,神色一阵如便秘般难看。
张修继转回身又道:“想来这些日子,你也知道藏宝图有多宝贝。它有多重要,不用我向你多说。如此重要一个宝贝从我手里丢失,责任得有多重。
她原本难看的神色顿时更难看,欲张口说什么,张修继看穿了她,突然道:“不要告诉我你不想去或不去,这件事是因谁而起的?难道我等在路上救了你,还提供你吃喝,你恩将仇报也就算了,如今连锅也让别人替你背,而且还是沉得不能再沉的一口锅?”
曲高阳一阵羞愧难当,当即无地自容。
她也是有羞耻心的人。
对方是在路上好心收留她的人,沉得不能再沉的锅比喻闯下丢失藏宝图祸事的后果十分贴切,藏宝图如此重要,害它失窃,产生的责任的确宛如一口沉得不能再沉的锅,她怎么好意思恩将仇报,没有羞耻的让人替她背锅?
可去了,她的小命危矣。
“可此去很危险。”她终于忍不住道。
“嗯?”张修继冷冷看她一眼,随后冷哼,“危险,那是你自找的。”
顿了顿,他又道:“不选第二条也行啊,还钱也可以。”
他是笃定她没钱了?好吧,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但要知道,她答应去,可不全是因为她没钱还他。
她讨价还价对张修继道:“我去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张修继不耐烦她的磨蹭,手一挥道:“什么条件,说。”
曲高阳呼吸一口,深深道:“去了,你得保证我的安全。我不认为此为无理要求,相反,它其实理智得紧。虽然我应该跟你去,但是,我不能不为自个儿的安全做考虑。”
张修继不耐烦似乎已经到极致,他也是个矛盾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