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们仪态大方,很是赏心悦目,孙氏也按下了火气,好奇地问:“你们姓什么”
四人对看了一眼,清岚开口答道:“我们皆是犯官之后,已经夺了姓氏。”
“犯官之后你们哪个的父亲官最大呀”
“是奴家的父亲,曾任前朝礼部尚书,是朝中正三品的官员。”清岚说道。
正三品,孙氏一听便跟边上站着的金花说:“我看明年清明得去你爷爷坟上看看,这得冒多大的青烟才让那混子把三品大官家的闺女弄到府里来。”
金花懵懂听着,还不曾答话,便听底下有人轻笑一声。孙氏看过去见是诗湘姑娘在笑,不由皱了一下眉。
诗湘连忙下跪,说道:“夫人恕罪,奴家听得夫人如此亲和风趣,一时忘情冲撞了夫人。”
孙氏冷哼一声,便说:“你就是前些日子爬床的那一个吧,冲撞了老爷不知道后怕,如今打扮得这般招摇,你这是嫌冲撞得不够彻底呀。我知道你们都是皇上赐下来的人,可是皇上也不见得会管每户人家的家事。我虽然想动手,但本夫人也是懂分寸的人,不想跟你这样的小女子计较。这样吧,我看花园里有个亭子看景不错,你就每天在亭子里跪一个时辰,就跪到正月底吧。”
诗湘一听变了脸色,她以为乡下来的夫人会看到她们是皇上所赐的份上饶过她们呢,谁曾想孙氏并没在怕。罚跪就够苦的了,现在还是跪在人来人往之处,且这几个月是长安最冷的时节,她怎么挨住的住这样的苦。
“夫人饶命,奴家知错了。”
“知错就要罚,这才能长记性。好了,你去跪着吧,正好也让别人知道夫人我是个心狠的,别以为我是乡下人好欺负。”孙氏说道,她不觉得这处罚哪里重了,在乡下偷人还得浸猪笼呢,她就让她罚跪已经很轻了。以前村里有个男人偷盗邻居粮食,不也被罚跪在祠堂门口一个月,被来来往往的人笑话个够。程府没有祠堂,孙氏这回来京,只带了公婆的牌位。
程大山家是当初从外地逃荒过来的,父亲逃到李家村后就病死,他是被程母拉扯大。他听说自己还有几个伯父,但听程母的意义,伯父婶婶都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他们在逃荒的时候抢了他家的口粮,也许他爹还不会熬不过去。程大山那时还小,并不记得这些人,程母既然不想提起他们,他也就不提,只当自家从来都是李家村人。
如今父母的牌位供在正院的一间屋子里,每天都有香火供奉,里面还供着程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也算尽了他作为程家子孙的心意。也因着这地方在正院,孙氏不想让诗湘出现在正院,才罚她去亭子里跪。
诗湘还想再说,高管家已经命人把她拖下去了。
“你们也下去吧,没事别来前面晃。”孙氏说着,在清岚身上在意地看了几眼,终究没有说话。
三人低垂着头,忐忑地退出屋外,清岚微蹙了下眉头,紧紧抓着手中的帕子。刚刚夫人那几眼莫不是看出什么了,她暗想,微微摇了摇头,夫人才刚从乡下来,哪能知道那事。她得在旁人发现前把事情处理了,暗暗打定主意,清岚敛容跟着其他人回了院子。
等她们走远,高管家先让府里的人进来见礼,因着人员不多,孙氏很快就见完了。之后高管家带着孙氏去了府库,并递上一本册子。
“夫人,这是府库进出的名录,您请过目。”
孙氏只看了一眼,就把册子合上,询问地看向高管家。
“夫人方便的时候可带上心腹去库房清点一下。一般府里都有公中的库房,还有夫人和小姐的私库,这些库房的钥匙都是自己收着或者交于心腹方便取东西。除了钥匙,旁人去取东西时还需要夫人的令牌,府里的令牌还没有做好,要劳烦夫人先挑个纹样奴才再找工匠去做。”
“纹样还没定”
“奴才先前也问过老爷,老爷说让夫人来定。”
这是把活都留着等她来呢,孙氏按着一下眉头,意有所指地说:“我看凡事是得弄个册子记账,迟些算账是才不会漏了。”
高近假做没听懂孙氏话里的意思,虚应着笑笑,心里他和珠花她们一样默默地为程大山点蜡。看完了府库,回到屋内后高管家又递上几个账本,有府里开支的、有庄子上的、还有铺子里的,孙氏这才知道程大山名下有两个店铺,如今都租了出去。
孙氏看不懂府里的账本,略翻了几页,便问高管家:“府里有账房吗”
“有是有的,不过往来的账目夫人最好合过一遍。”高管家提醒道。
孙氏自然也知道得如此,她拿着账本长长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自己三个女儿:“明年你们好好学一下管家,以后账本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娘放心,我一定好好学。”银花拍拍胸口说,珠花也跟着点头,只有金花心虚地移开目光。
她好想上山打猎呀,实在不行去别人家杀猪也行,总比看账本强。她一看到带字的东西就犯困,一点也不想学。
“还有,夫人要不要再置办些产业。若是靠一个庄子和两个铺子的营收加上老爷薪俸怕是养不起一府的人。”
养不起孙氏不解地看向高管家。
高管家马上解释道:“等家中的仆役多了,这些仆役得有月钱,一般每季还得给他们两身衣服,有时还得打赏,那才是大头。几个月后就要过年了,还要给他们发红包,所有人都得分到一个,各个院里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