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十三娘自从去年在衡阳公主府落水后,一直病了半年才好,忠国侯府送去赔礼的药品申府一样也没有收,也没有向忠国侯府问罪。只是外面的谣传,却没把这事算在珠花头上,皆说是申彩姝的怨灵出来闹的。申府还真的办了一场法事,也不知是为了超渡还是安心。
申十三娘见了她,马上把目光移开,倒是与边上的小姐继续说话。霍王去年替圣上办了一次漂亮的差事,得了圣上夸奖,还有他的弟弟也是个能哄圣上开心的,让朝中的许多大臣对申家高看一眼。李家与申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李老大人办寿宴,出于过去的同僚之谊,他也向申家下了帖子,申家也给面子的来了。一样来的还是张国舅一家,两家的夫人分坐在两边,在珠花她们来之前两边隐隐有些火药味。
李府出面招待女眷的是李府的大夫人和二夫人,两人见纪王妃到了,便借着大鹅跟大座的夫人小姐又聊起育儿经来。气氛这才缓和了下来,等宴席一开,哪怕是大家夫人也没有再顾着斗气,这种费力费脑的事自然要等吃饱了再说。
珠花和纪王妃还有晋阳长公主坐在同一张桌子,晋阳长公主的驸马与李老大人很早以前就认识,老大人过七十大寿他自然过来捧场。晋阳长公主知道纪王妃的性子,席间也没怎么跟她说话,倒是跟珠花聊几句。珠花与谢珍妍还算聊得来,珠花出嫁时,她还特意过来添妆。因着这个缘故,晋阳长公主对珠花也算有好感。
倒是可以知道谢珍妍没在晋阳长公主面前说她的坏话,珠花暗想。
晋阳长公主细细地跟珠花说了来参加宴会的各家夫人,谁和谁家关系好,谁的脾气又如何,她都能说出一二来。让原本两眼一摸瞎的珠花很是感激,她倒是打听到了一些,却没有晋阳长公主说的这样全。
“便是你,如今也是京中的红人,武帼公哪家皇子的面子都没给,只为了你去了平王府的喜宴。大家都想知道你有什么能耐,还有人想学你一般去武帼公府混个脸熟呢。”
“这倒好。武帼公是最爱热闹不过的了。”珠花打趣道。
晋阳长公主不禁失笑,她一向听女儿说珠花是个逗趣的人,只是几面都只看到她文秀的一面,瞧着倒不像外面传得那么厉害。今日听珠花这样说话,她才算知道女儿所说不虚。
两人正说着话,忽地听边了有人“哎呀”了一声,然后有什么东西洒了过来。秋初是个机灵的,马上挡在珠花身边,珠花马上闻到了一股酒味,从秋初身后探头一看却是脸上红扑扑的申十三娘拿着一个空着的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平王妃可还好,小女吃醉了酒,一时没留心拐了一下把酒洒了出来,幸好没倒到王妃身上,想来王妃也是不会跟小女计较的吧?”
因为着霍王和秦王如今颇得圣宠,申家也跟着水涨船高。申十三娘病好后,在一众未婚女子中很受追捧,便有些得意忘形起来。听说平王一向不得宠,又领着闲差,她便没放把平王和平王妃放在眼中,一心想找珠花的晦气。可惜珠花这一向都不出门,她想找麻烦都没有机会。
珠花见她洋洋得意,倒也犹豫了片刻。作为地位不高的平王妃,她似乎不应该跟风头正胜的申家人计较,可是她就算不用给平王撑着脸面,也不能掉了程家人的份。想罢,她便从桌上抽出一双较其他筷子长的公筷,上前夹住了申十三娘的手腕,然后用力抓住筷子的两端。
“说,你是谁!”珠花喝道。
申十三娘一时有些懵,但是从手腕上传来的巨痛马上提醒她珠花是真对她动粗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放开!”
“快说,你是谁!哪里来的小鬼,竟敢上申家小姐的身,我刚刚就见申小姐手上有团黑气,原来真是有恶鬼作祟!”
这回申十三娘倒也学聪明了,知道世上并没有这么多恶鬼,珠花定是见机要整治她。
“我就是申十三娘,你这沷妇还不快松开!”
珠花自然不会松开,反倒越发笃定地说:“申家小姐一向知书达理,可不会说这样的话,你这恶鬼还不从申小姐身上离开!再不走我就下重手了。”
说完,她又用力握紧筷子,疼得申十三娘大喊了一声,连眼泪也飙了出来。
边上申夫人看不下去,连忙过来说:“平王妃,你这是何意!”
说着便示意身边的丫头去把珠花拉开,但是若论丫头,她身边的丫头也不是吃素的,马上便站出来伸手把她们拦了下来。
“申夫人,我知道你心疼申小姐,但是她真是被恶鬼缠上了。你瞧瞧她做的事还有她的样子她说话的语气,难不成是她原本的模样?”
“你胡说,伯母,快救我!”申十三娘尖叫道。
这次申家来的夫人并不是申十三娘的亲娘,而是当家主母。她本是不想带申十三娘来的,却想着李家还有几个没有定亲的好后生,才带上了她,谁知如今却闹出这样的事。她虽恨申十三娘也跟她姐姐一般不着调,但也不能让珠花占了便宜去。
“平王妃慎言,难道这大好的日子还会有人在寿星府里中邪不成?”
“若不是这儿气旺,指不定申小姐还会受恶鬼驱使做出别的事儿来呢。”珠花不接她的茬,总之就是咬定申十三娘中了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