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鹅微一皱眉,回头训了妹妹一句,“别胡说。”
二鹅委屈地嘟起嘴,转头哼了一声,“我再不跟你说话了。”
珠花拉过她,把红着眼的二鹅抱在怀里,说:“不可以跟姐姐置气。婶婶是不是坏人,得要你自己心里想清楚。婶婶说不是,却还是有人不信的。”
“我信。”二鹅抬眼说。
“我也信。”三鹅上前钻到她怀里说。
珠花搂着两人,抬眼看向大鹅,说:“有些事情,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是是非非自有论断。你所认为的,也就不一定是真的,就好像你亲眼所见,有时也会出错一般。这都没有关系,我们都还有时间,可以慢慢地等着人和物现出本来的面貌。”
大鹅点头,说:“谢婶婶教诲。”
珠花苦笑,说:“以后这府里许多事都要交给你,你要辛苦了。若有什么事,去找你的外婆总是没有错的。你的外家是你们最可信的人,其他人不管是我或者是旁人,对他们的话你都得想过一遍。你是纪王府的长女,许多事是得多想想。我倒是不愿你多想,心累。”
“我懂的。”大鹅说,看着眼中泛泪的珠花,不由扯着手中的帕子,却始终没能上前像妹妹们一样投入她的怀里。
珠花陪着孩子说了一会儿话,就跟着平王进了内室探望病中的纪王。
纪王见她来了,对她点了点头,“这事本就跟你没有关系,说不定还是我们连累了你。”
珠花没有接话,深吸一口气,说道:“事出突然,有人来查查也好。我们都不愿这事跟任何人有关,那样的一个人,怎会被这样的事找上了呢。但若是有,你又当如何?孩子们又当如何?”
说完,见他不答,珠花不由叹了一口气,“她若是在,怕是也不愿你如此的。先前我们去上香,她曾跟我说,若是有来世还是要嫁给你,我想她想嫁的当不是现在的你吧。”
纪王闻言,抓着被子颤抖起来。平王见状,扶着珠花出了内室,两人没走几步便听到纪王不可抑制的哭声。
来世的事谁能知晓,他只想她这世好好的,旁的事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珠花和平王刚从纪王府回来,就听说孙氏和程大山带着一家子人浩浩荡荡地来了。孙氏进了厅,一见到她,就拉过她的手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了一遍。
“姐,你都瘦了。”肠子在边上要哭不哭地说。
“瘦什么瘦,我吃的是武帼公府上送去的饭菜,比平王府的还丰盛呢。武帼公还请了大夫给我开了安胎药,我一点事都没有。”
“瘦了就是瘦了,你还唬人。”肠子嘟着嘴说。
悦悦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些日子府上的气氛感染了他,他又听到几句下人的议论,这会儿左右看了几眼,就上前抱住珠花的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珠花也没法抱他,只能摸着他的脑袋好声哄了他几句,一边又朝肠子瞪了一眼。
“你瞧瞧你,这个舅舅怎么当的,都把悦悦吓哭了。”
“又来怪我。”肠子委屈地吭了一声。
“这孩子前些天忽然说想过来看你,怎么劝都不听,我说你出去玩了,他也不信。这会儿看到你了,他应该是放心了。”孙氏在边上说着,帮悦悦脱了鞋子,让他上了榻坐到珠花身边。
珠花替他擦了擦泪,说:“就知道悦悦心疼小姨。”
“你就只疼悦悦。”肠子不满地嘟着嘴。
“我还疼乐乐呢。”珠花戏谑道,又朝众人一一看过去,“你们也都瘦了。”
“瘦点好,精神。”银花说着,让人把一个黄色布袋拿了过来,一打开,里面是满满当当的护身符。“我和娘去求的,你记得在床边放着。”
“知道了。”珠花哭笑不得地说。
程大山进了府后就拉着平王去边上说话,这会儿也走了过来,长长叹了一口气。
“大家都提心吊胆的。”说着,他又加了一句:“过得可真没意思。”
“难道能比山贼隔几天来村子里扫荡一次还提心吊胆吗?”珠花说着看向孙氏,“听说我是在山上生的,差点就活不下来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到了,也没什么可记挂的。”
“你自己看开就好。如今你是有双身子的人,可一定不要太忧心,好好养好胎才是正经的。你这孩子也不避讳,不过天牢都去过了,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但愿逢凶化吉、有怪莫怪。”
“我知道的。你们也不要太挂心,等过些日子就都好了。”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见珠花身子看着有些虚,他们也没有久呆。悦悦倒是想在府上住下来,但是孙氏没让,好在他也听话,跟他好好说几句,他就跟着孙氏回去了。
珠花虽然面上安慰了家人一番,但是她心下还是觉得难受的,不管是纪王妃的死也好,她所遭遇的事儿也好,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平王见她常在夜里时不时地流泪,也时常劝她。
这天,珠花正在午睡的时候,团团有些不高兴地进了屋,见珠花睡着,便嘟嘴坐在床前等着。
“怎么了?”平王把她抱到了外面小声问她。
“大鹅姐姐家有人说娘的坏话,我要告诉娘。”
平王闻言,沉默了片刻说:“这事你不能告诉娘,你应该告诉纪王叔。”
团团懵懂地点点头,小脸还是皱着。隔天,她去跟武帼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