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徐三娘被王府的人送回了府,正好让回家的徐三爷看到了。他把女儿叫到房内一问,马上知道了缘由,倒对这位旁人口中不知所谓的忠国侯府的公子有了几分好感,再一看女儿的模样,他恍了一下,想起了当年的刘氏,便猜到女儿怕是对程公子也有了心思。他也不提这个事,先托人先去细细打听程公子的为人,最重要的是打听忠国侯夫人的为人。
虽说外面都说孙氏的脾气暴,但是忠国侯府却没人出于无故责罚下人的事,府里的下人对主母也是赞誉有加。她的几个子女的教养也好,也没有拘着她们非让她们按她的意思行事。就比如今年程公子闹出的荒唐事,就不见忠国侯夫人出面阻止。
徐三爷和安国侯余侯是旧识,两人也算同病相怜,他从余侯那儿打听了忠国侯府的一些事后,心下倒觉得这户人家不差,又见余侯对忠国侯一家很是认可,就对这门亲事更加意动。
巧得是这个时候,忠国侯府那边也递了话过来,想要徐三爷的继室过府一叙。孙氏让人去打听了之后,倒是没打听出这位徐三娘不好的地方,只知道她在府里并不讨喜,也知道这姑娘是个心善的。最要紧的是,这几天肠子时不时地到她面前晃,问他有什么事吧他也不说,孙氏哪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便差人去下了帖子。
徐三爷心下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等夫人回来说了之后,他便去问了母亲的意思,言语中倒是提到这忠国侯府说不定并不是因为喜欢三娘才想结亲,无非是娶个徐家女过去哄着那不知事的儿子。徐老夫人听他这样说了,倒也觉得有理,便欣然同意了这门亲事。她本就不喜欢徐三娘,只要能跟侯府修好,三娘嫁过去是生是死又有什么要紧。
徐三爷知道了母亲的决定,心下悲叹一声,当忠国侯府请了媒人正式来商量婚事时,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女儿尽快出嫁深怕夜长梦多母亲反悔。忠国侯府那边也是这个意思。珠花想着那徐二娘要嫁的王公子,这人在她看来可不是什么良配,免得她将来想吃回头草,还是让肠子快些成亲的好。
徐二娘成亲的日子定在了明年十月,肠子的婚期就定在了明年十一月初,肠子的婚事也就这样尘埃落定了。
两边一订亲,过年的时候肠子也带了礼去徐府拜年。徐府的老夫人看到两位未来的孙女婿,说了一通夸赞的话,肠子脾气直,却还是听出老夫人在夸王公子的时候也会顺带夸一下徐二娘,但是夸他的时候,却提也不提三娘,甚至目光就没有朝三娘正眼看过。
他先前已经听说了三娘在家中不受待见的事,他其实还挺不解。在他府上,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宝二宝,大家也亲如一家人一般,从来不会这样冷落他们,哪怕是他对平王也做不到如此。等到说了一场话,他和徐三娘去了院中逛了逛。
前些天刚下过雪,院子里走着挺冷的,肠子走在徐三娘侧前为她挡着风。
“有空你也来我家坐坐,我们家里的人都挺好,也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恐怕你一时也不会习惯。”肠子忍不住说。
徐三娘想到平王妃,微微一笑,“直来直去挺好的。”
“是,我也觉得挺好的。我家里人却总说我太直……”说完,肠子顿了一下,为自己分辩了一句,“我在外面不这样。”
徐三娘点了点头,垂下睫毛说:“你这样挺好。”
肠子傻笑一声,又朝左右看了一眼,从袖子里掏了一个玲珑可爱的白玉兔子,递给了徐三娘。
“我从我姐那儿拿的,瞧着挺可爱,你拿着玩。”
徐三娘倒是大方地把栩栩如生的白玉兔子拿了过来,放在随身的荷包里,又从袖中拿了一个同样的荷包递给他。
“你拿着用。”
肠子欢喜地拿着,盯着荷包夸道:“真好看,一看就很值钱。”
徐三娘不禁失笑。两人在花园吹不到风的角落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倒让想跟肠子交代几句的徐三爷找不到机会。
第二天,徐三爷也得带着徐三娘去忠国侯府,他没有带自己的继室和其他儿女,这是他长女的婚事,他并不愿意他们参与进来。到了侯府他见忠国侯的二女儿和三女儿也在,还有一些意外。两边见过礼,徐三娘就被未来姑姐拉着说话去了,边上还有几个小孩子好奇地围着她打量。徐三爷想跟程大山聊几句,但瞧着这府里也不是程大山说了算的,心下不免又惆怅若是他的夫人刘氏还在,也许今日就能由她出面跟三娘未来的婆婆拉拉关系。
好在平王像是知道他的心思,在边上说了几句宽慰他的话。徐三爷渐渐也放宽了心,他瞧着这一家如此和睦,跟徐府是不同的。就算他不放心也不能如此,总归是他挑的人家,这也好过让他母亲帮着挑。等到年假一结,他又得带着妻儿回去任上,今年再来,怕就是女儿出嫁的时候了。
自从徐三娘和肠子订了亲,徐二娘便没再跟她主动说过话,徐三娘也尽量呆在屋里不去惹眼,只要不出门就乖乖地在家准备嫁衣。她出嫁时,除了带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女,还有生母当年陪嫁过来的几个下人,她们这些年在徐府也都受尽了白眼,却还是事事想着她这个当小姐的。只是一天,老夫人把她叫了去,把她院中的两个美婢给了徐三娘,让她们跟着陪嫁过去。
徐三娘不得不收下,心下却闷闷不乐的。肠子这人虽然鲁直,但是心还是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