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徐家没有给丰厚的嫁妆,忠国侯府的这场婚事也办得十分热闹。肠子去接亲时,请了许多军中好友,他们穿着统一的衣服,还都在衣服各处别了一朵红花,当然没有肠子这个新郎官胸前的花球那么大。里面有好几位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的公子,也来为肠子撑场面,肠子知道这些人跟他结交,说不定是为了走太子的路子,但是对他来说,只要人的本性不坏,交交朋友喝喝酒也没什么。
接上了新娘,沿路他们就开始洒糖,洒果铺子里高级的糖,一颗就得三文钱,里面的水果是自家园子里,花不了她多少原料钱。只是这次为了洒着方便,她们没有像在铺子里卖的那些几颗包成一包,而是每颗包一层牛皮纸,再在外面包红纸。自家弟弟成亲,她也没有嫌麻烦。
沿街的百姓一开始接到红包,还挺纳闷,想着忠国侯府怎么这么大方直接洒银子,但是剥开一看是糖,也就失了兴致。但是当孩子发现里面是糖时,抢得就更积级了,后来也不知是谁认出了这糖一颗值好几文钱,大人们也恢复了热情。
就这样热闹了一路,让不少人都说忠国侯府大方,洒糖可比洒铜钱有意头多了。徐二娘哪怕嫁给了她所愿之人,但是看到这般场面后,心下不免有些发酸。她嫁的人家家境比起忠国侯府到底差了一些,甚至都比不上她娘家条件好。忠国侯府在外瞧着不够富贵,家底却是厚的,不像有些人家就只有外面看着好看,内里却是一个空。
唯一能让徐二娘安慰的是,忠国侯府准备的回门礼并没有比她送去的丰厚。
她不知道这其实是徐三娘的意思,既然府里也没有出像样的嫁妆,她又何必让忠国侯府为她撑面子准备了那么多东西。不管忠国侯府拿出多少东西,她在徐家也不会得到太多欢迎,倒不如实惠着来吧。孙氏见她只拿了一半回门礼回徐府,倒也没有说什么,其实在她看来,徐府也就徐三爷一个明白人。不过肠子还是暗暗备下了许多东西,等到了徐三爷那一房的院子时,才让人把这些看着体积不大但是价值不低的东西拿了出来。
他不知道这事马上就从徐三娘继母的口中传到了徐老夫人那边,徐老夫人暗中还骂徐三娘是“白眼狼”。徐三娘猜到会如此,也没有跟肠子说,她知道肠子是一片好意,而且那些人到底是她的同父弟妹,她总不好不顾他们。
回门后一回忠国侯府,肠子就问徐三娘要了徐老夫人塞给她的那两个美婢的身契。徐三娘当时心下还有些黯然,等她有些疑惑地把身契取出来交给了他,他便笑着出了屋子。
徐三娘刚微微叹了一口气,就见肠子又回来了,然后一脸讨好地跟她说:“我让人把她们送去平王府的。”
徐三娘一愣,抿了抿唇,淡淡地问:“三姐,会不会为难?”
“没事,她做什么都不会为难,她可是王妃。”肠子不在意地说。
问题是,珠花还真有一点为难,她一直想不好怎么处置她们,要说把她们给卖了吧,她还真做不出随便发卖女子的事,但是留着吧,她也没用呀。尤其她还不太好向平王开口,平王现在出门都自带绿色光环,珠花觉得自己再给他加绿,她担心会超出他的忍耐临界值。晚上,她吞吞吐吐地把事情一说,平王倒也想了片刻。
“要不你们她们的身契给我吧?”
珠花一声,眉毛就飞了起来,暗想,这是想干嘛,她也就对他好了几天,他就想要作了?
平王马上也发现珠花对他的话产生歧义,连忙补救说:“有一个要拉拢的关系,对方就喜欢美人。”
珠花点点头,也没说信没信,只是问:“送两个也不是我们府里教过的,信得过吗?”
“就是安安对方的心。”平王不太想跟珠花说外面的事,珠花也不爱打听,难得平王向她开了口,她就让秋初把还没有捂热的身契给了平王。
开始她倒是也没有想太多,后来有些夜里,她忽然问:“那两个丫头的新主人,应该不打人吧?”
平王一愣,连忙说:“是个谦谦君子,就是喜新厌旧,不过他也念旧情,对旧人也不差。”
珠花听了皱了皱眉,觉得这有点说不通,不过平王这样安慰她,她也当做他说的都是真的,她也不想为了这个事在那儿矫情。平王当时却在想,珠花果然是个心软的,以后他还是在外面直接买人,不要再让她知道外面的事。珠花纠结了一阵子,也就放开了,她并不是神并不能预料所有人的未来,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保持着她前世三观的平衡。
她很庆幸自己嫁的是平王,他足够重视她,没有让她感受到他有男尊女卑的想法。她没法把自己放在“卑”的位置,若是他表现得太明显,她估计会无法把他看成亲近的人。当然,她还是能保持跟他平和的关系,作为一个成熟的人,只要把未来的另一半当成拍档、当作跟他结伴过日子,对他不要抱太多感情上的期待,哪怕对方大男子主义到底,只要他不危害两人和孩子的未来,她还是能跟好好相处的。
前世她就是这么过来的,她的一些朋友都说她的爱情观人生观有问题,但是再有问题只要能撑过一辈子,又有什么问题呢?与其把未来寄托于飘渺的感情,到不如依靠理智活下去。她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哪怕前世发脾气,她也在安全范围内发着脾气,这也没什么累的,比起受到伤害,这种提前的预防哪